伽苏觉得现在有点麻烦了。

百善醒了。

但她好像并没有特别激动的模样，反而温温柔柔地向她询问，是否要帮忙。

伽苏：“”

百善蹲在炉子边，秋天的季节，夜晚总是要冷一些，伽苏火气旺不同于其他女生，但百善就不一样了，她是那种非常常规需要人保护的女孩子。

而这种女孩子遇见与自己意愿违背的事情，总是格外委屈些。

伽苏原本都做好百善醒来哭诉，痛骂哪怕出走的准备。

却没有想到百善醒来却和个没事人一样，这让伽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有些不安。

百善嘴角挂着笑容，整个人好像十分轻松，她双手撑着下巴，眼睛盯着火炉里的火苗，像是星光。

伽苏捡起一根削好的木棍伸紧炉子里绞弄，手下紧张地问：“圣女大人”

百善抬起头，微微一笑：“叫我百善就可以了。”

伽苏顿了一下：“百、百善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百善保持微笑，看着伽苏：“我能说什么？”

她其实一开始就没有什么自主的权利不是吗？

当她想和寒霜在一起的时候，她被花间大神选中。

当她想为丰都的百姓做点什么，她又被寒霜给带了出来。

在所有人中，寒霜大概是想护着她的，可他自己本身就是暴风雨中即将被浪潮打翻的小船，所有事情并不能如愿，她早在十年前就知道了。

如今她也二十五岁了，二十五年是什么味道？

是冬日牧场没有味道的雪花，是春日丰都清甜可口的樱桃，是夏日神宫波光凌凌的湖水，是秋日心心念念却等不到的味道。

她的一生其实很短暂，短暂到眨眼中，就要过去。

她七岁濒临死亡，被遗弃在神灵牧场，十岁捡到同样濒临死亡的寒霜，本以为他们会在这里渡过所有的年岁，结果在十五岁那年她进入了神宫。

神宫的日子太冷清了，她有时会在想，神灵们真的会看着人间大地吗？神宫的主人真的是神灵吗？

又或许在想，寒霜会来找她吗？如果找到她，她一定会和他走的。

她这么告诉自己，但事情总不会按照自己的

意愿来的。

寒霜在一个冬日，找到了她，可她却也离不开神宫了。

她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味道，只是觉得活了二十五年，好像除了救寒霜自己拿过主意外，从来都是别人决定她的一切。

“寒霜”

她想了想开口，心里其实也有些胆怯，害怕自己会听到不想听到的话。

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再醒来的第一时间没有见到他，她便做好了打算，但她还是抱着不知道从那里来的希望，想要问一问：“他现在在外面吗？”

她其实没有多少勇气，她面对寒霜没有，面对洛煌没有，如今面对伽苏也没有。

伽苏顿了一下，目光移到百善身上，一抬头就撞进了她带着略微希翼的眼睛。

好像这双眼睛已经等了好久，久到就连希翼都要苦苦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