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心脏骤停，随即下意识握住小六子往外一踹，凌冽的刀光从天儿降，她匆乱中一个转身靠在了泥墙之上，匕首插进了泥墙，齐根没入，可以看出来人下手之狠。

伽苏苍白着脸喘着粗气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北湘笑嘻嘻地从地上站起来，起身去泥墙上拔出匕首，说：“其实我没有想杀你的，你要是听我的话，乖乖地听从我的指令走，我又怎么会对你下手呢。”

他摆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像是真的很可惜伽苏为什么不听话。

伽苏如鲠在喉，扶着墙壁说：“你根本不是丰都城民，你一开始就是冲着神宫来的。”

北湘没有说话，一步一步向伽苏靠近。

伽苏挪动着身子，尽可能地远离北湘。

“只是我不明白，你想进神宫为什么会找上我？就凭我刚好在哪里吗？”

匕首在指尖跳跃，北湘十分悠闲地走在暗巷里，眉头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想找你的，但谁让你长这张脸呢？”

脸？

湘水因为这张脸对她多加照顾，北湘又因为这张脸要杀她。

她究竟和谁长的一样？

伽苏不明白，她问道：“我的脸长的想谁？”

北湘不笑了，他看着伽苏，目光幽深，语气悠长：“像谁呢？”

他想到了，一字一句地说：“你长的像苍京神啊！”

“苍京神？”

伽苏惊了一下，她从来不认识什么苍京神，但贺师父所在的门派便是苍京。

北湘说：“其实，你长的像苍京神应该是你的福气，苍京救了整个神州，以身饲魔消散于世间，所有人即盼望她回来，又盼望她就这样死去，你说这是为什么？”

面前的男人，面目狰狞，双目发赤，像是陷入了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

他说：“都是苍京的错，是她放出了凶神，是她结束了神灵时代，就算她最后再一次封印了凶神又如何，神灵们已经没有神力了，他们只能向乞丐一样四处乞讨，寻找信徒，若是没有信徒，神灵就会消散在世间，谁会知道我们，谁会拯救我们？苍京明明可以拯救我们，可以挽回一

切，可她，她把神石给了凶神，神灵就此沦为人类的决定生死的怪物。”

他发狂，举着匕首又要向伽苏冲来，伽苏此刻才明白，面前的北湘就是当初被丰都赶出去的北湘神灵。

他没有坠落，更没有死去，他怀着仇恨回到了丰都。

伽苏躲避一击，匕首再次插进泥墙之中。

她脚步不稳地说：“所以外面发生的一切也是你搞得鬼。”

北湘说：“不、不能这么说，你知道的，丰都是一座大城，城内的百姓又多，只要是个神灵便会想要获取这里的信徒，我保佑他们常年风调雨顺，却还没有花间遍布城内的鲜花让他们满意，你说，这样的信徒留着干嘛？不如让其他神灵们分了不久好了。”

伽苏听到此处，面色苍白：“你合伙了其他神灵，瓜分丰都，在祭天游·行的时候，你不怕花间大神发现吗？”

北湘痴痴发笑：“花间？哈哈哈哈哈，他现在怕还躲在云端上养伤呢！

同样都是神灵，我与他是同一株树上的两个神，我们之间的神力都是一样的，他打不过我，我也奈何不了他，但他蠢，他愿意手下留情，可我不愿意，丰都只能有一个神。

所以我把他打伤了。”

伽苏看着北湘，这个传说中的神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