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里。”

云渊用力地将云朔归拉入怀中，将头枕在他的肩窝。

他到现在怎么可能还在意这点细枝末节的小事……只是顺口说了出来罢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义父的话让他很难过。

不是难过义父那么久以来都是骗他。

他与义父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这样，双方尽管出招，如果被蒙骗了，那便是自己不够强大。

所以他很难过，过去的自己，在义父面前显得那么弱小。

理智告诉他，他不能在人前显露出软弱与悲伤，不然迎接他的很可能就是万丈深渊。

他这样坚持了很久，久到连他自己都忘记了应该怎么表达。

那些女子的哭声萦绕在他脑海之中，最终却全都化为了义父红着眼、含着泪的模样。

那样的义父，实在无法不令人心动。

他抱紧了云朔归，眼眶被逼红，声音沉闷：“你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就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怀中的身体微妙地僵硬了一下。

云渊只当做没有察觉到：“哭给我看。

帮我痛哭一场，我就原谅你。”

这要求对于云朔归来说可太简单了。

青年轻轻应了一声，将头轻轻贴在云渊的头上。

两行滚烫的泪从他的脸上滑过，滴在云渊脸上时，还是热的。

云渊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眼睛微微眨了一下，无神地看着前方。

云朔归抱住他，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互相拥抱是一种多么暧昧的姿势。

“对不起……”

云朔归的声音中带着哭腔，与深深的懊恼。

云渊没有反应，仿佛云朔归此时说什么对他已经不重要了。

这个人真的很在意从前那个被自己偏爱的废物。

云朔归想……真是受之有愧。

他一向知道云渊对于自己在意的东西十分小气，却没想到，从那么久远的时候开始，云渊就已经那么在意他。

何必呢……

云朔归大发慈悲地抚摸着云渊的脑袋，轻轻道：“没事的，都过去了。

以后不会有云熙了……”

云渊感受着面上逐渐冷掉，又不断被滚烫的泪水浸没的泪痕，眼眶忽然有点酸。

而后视线有些许的模糊。

在战场上可能害了他的命的模糊，在这一刻，没有被云渊抹去。

当那滴眼泪从他眼眶中滑出来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

过了一会儿，云渊才低声道：“如果我当时能够敏锐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不会亲手杀死义父，也不会有这百余年的痛苦寻找。

云朔归其实想说，他觉得云渊现在这样挺好的。

他当魔尊的时候，都没想过会有被仙魔两道同时畏惧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