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眼前恢复清明时，王明亮发现自己依然处于黑漆漆的解剖室里。

啪。

他打开灯，光明如水般涌来，覆盖了整个房间。

手术台上，沈元平的尸体依旧摆放在正中央，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但他望着沈元平有些扭曲的表情，心里不禁产生了莫名的悲哀。

就仿佛，躺在那里的，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他认识很久的朋友。

“你刚才听到了吗？”

陆生站在一旁问。

“嗯。”

王明亮说，“他们提到了小镇，还有太升路，这些应该是我们能利用的线索。”

“好。”

陆生点点头，随即问：“你接下来是和我一起行动，还是回家？”

“我……”

“其实你已经帮我找到了线索，后面的行动不参加也可以。”

陆生沉吟道，“你现在还有着高中生的身份，而且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虽然我和你妈妈打过招呼，但你还是应该回去和她说一声。”

回去吗？王明亮心里顿时产生了一种踌躇感，他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试图回避这个问题。

如果回了家，该怎么向母亲解释自己脖子上的伤疤，还有变成血红色的瞳孔？她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吓到她……他的心里顿时沉重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

王明亮叹息道。

“其实……”

陆生眯了眯眼睛，“我可以帮你影响她的记忆，扭曲一部分认知，让她觉得，你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不！

绝对不行。”

王明亮捏紧拳头，指节发白。

“如果你不愿意欺骗她，那就和她实话实说。”

陆生耸耸肩，“但是涉及到我们的信息，仍然属于保密信息，绝对不可以透露给普通人。”

“那就没法解释我身体的变化……”

王明亮皱起眉头，感到事情越发地棘手。

“白夜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

“白夜？”

陆生怔了一下，“他无父无母，在福利院长大。”

王明亮沉默了。

“瞳孔的问题，你可以戴美瞳，掩盖它的颜色变化，至于脖子上的伤疤，也可以用衣领遮盖起来，但这样只能保证一时，时间一长，还是会被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