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禅走到了山道边缘，朝着那悉索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不知何时，远处的山坳上，出现了一个戴着草帽的瘦小身影。

由于雾气遮挡和光线晦暗的缘故，看不清面目，只能看到对方穿了一件垂到脚底的长衫，步子似乎很小，每走一步好像都有些吃力，又带着几分滑稽的意味。

看身形佝偻矮小，看动作脚步蹒跚，应该是个鲐背苍耈的老人。

“小哥，小哥……”

老人远远的似乎看到了杨禅，朝他招了招手。

声音尖细，语速很慢，仿佛大病后的有气无力。

杨禅望着那渐渐走来的老人，没敢靠近，反而神经紧绷，下意识的将毛色手枪从背包取出，握在了手里。

他在山林里兜兜转转了好一段时间，很想见到人烟，可面前这个老人实在有点诡异，尤其是杨禅联想到此次的任务，越发的紧张了起来。

“小哥，小哥……”

老人又走近了一些，再次用尖细的声音朝杨禅喊道。

杨禅见避无可避，深吸口气，壮着胆子问道：“老人家，你喊我有事？”

“嘿嘿……”

瘦小的老人已经发出了一阵怪异的笑声，又朝杨禅迈了一步，两人相距不过七八米远。

杨禅强忍着逃离的冲动，眼睛圆睁，死死地盯着老人，他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是什么邪门的东西。

老人走起路来似乎很是费劲，嘴里发出嘻嘻叽叽的怪异声音，草帽下的脸缓缓抬起，望向杨禅问道：“小哥，你看我像不像人？”

霎时间，杨禅亡魂大冒。

就在老人抬头朝他问话的刹那，杨禅借着林间幽光，看清了老人那张掩藏在稻草帽下的脸。

这……

这哪是什么老人！

黄脸黑嘴，圆溜溜的眼睛，左右分别有着几根长长的黑色胡须……

分明是一头体型硕大的黄鼠狼！

“真是成精了！”

杨禅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步幅极小，走起来很是别扭。

这黄鼠狼短小的四肢要学着人行走，自然是费力无比，看着可不别扭，宛如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小哥，小哥……”

黄鼠狼眼看杨禅又没有回答，又朝杨禅走进了一步，语气里隐隐带着几分急躁，“你看我，你看我像不像人？”

杨禅朝后退了一步，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曾听过的一个乡野故事。

黄鼠狼，有些地方叫做黄皮子，又有称呼为黄大仙。

传说黄鼠狼修行到一定阶段，会拦路向人讨封，问路人它像不像人。

若回答说像，它便会夺人气运，化身为人。

有些行善的会此后回报于人，但若是作恶，这罪孽要算在被讨封的人身上。

而若是回答不像，黄鼠狼则会向被讨封的人日夜报复，搞得人家宅不宁，严重些甚至害得人神经失常，痴痴呆呆。

“快说！”

黄鼠狼看着杨禅愣愣的站在那里，不回答他的问题，黑溜溜的眼珠子里陡然变成了血色，长长的胡须下，嘴巴微微咧开，露出长而尖利的牙齿，似乎越发不耐烦了起来，尖细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人耳朵一般，凄厉地嘶喊道：“小哥，你看我像不像人？！”

“像，你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