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毓秀踏入钟山之后，原本遮蔽半边天空的阴影浓雾连带着整座钟山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片无尽的荒漠。

无边无际，遍地黄沙荒芜的大漠。

风吹不起一丝喧嚣。

天问宗掌门伫立在那里许久，他目光遥望着前方，许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而后转身离去。

每一代的神女在步入钟山之后，钟山便会消失不见，就仿佛是只为了等待一个人进去。

在静慧道人前往钟山之后，文瑛道人曾无数次前往钟山外，却始终无法寻到钟山入口，徘徊在外不得而入，在那漫长的时光中她的双足丈量了一遍又一遍这处无尽荒漠，寻遍了每一个角落，却依旧无法寻到钟山入口。

天问宗，小寒峰。

惊寒天君用剑背将发疯的姬晏给敲晕过去，对着一旁陷入了震惊悔恨的混乱情绪中的启明说道，“将他扶回去房间。”

启明闻声，这才像是从梦中惊醒，抬起眼眸眼神有几分茫然的看着他，惊寒天将见他如此模样并未说什么，只是对他道，“看好他。”

“……”

“他醒来了，便将这个给他。”

惊寒天君将一封信交给启明，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只留下启明一人站在原地，他手里拿着这封轻飘飘的信，目光看向前方地上倒下的姬晏，手中蓦地攥紧，他咬紧了牙关，“现在只剩下我了，我要振作起来……”

他将心头的沉痛悲恸愧疚后悔……全部压下去，深深地压下去，不去想，不去触动，他逼迫自己忘记，逼迫自己不去想。

他强忍着，走上前去，扶起倒在地上的姬晏，搀扶着转身走进去了林毓秀的居所。

“只剩下我了，我是大师兄，我要照顾师弟师妹……”

“不能让师妹担心。”

“……”

“……”

启明扶着姬晏进了屋，将他放入了林毓秀的床榻上，然后坐在床前桌上，守着姬晏。

他坐在屋内，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许久之后，像是无法抑制般，发出小声的呜咽声。

像是受伤的小兽一般。

深夜。

床榻上昏睡的姬晏眉头死死皱着，脸上表情痛苦扭曲，他像是陷入了某种梦魇中，痛苦而难过却无法清醒。

次日。

姬晏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一睁开眼睛便强撑着身体要下床，守在他床前的启明拦住了他，他只说了一句话，“林师妹留了东西给你。”

闻声，方才还发疯癫狂的姬晏立即停下，他抬起眼眸，一双赤红的眼眸看着启明，声音沙哑暗沉，“拿来！”

启明将林毓秀临走前留下的信交给了他。

姬晏迫不及待拿过信，他拿着信的手微微颤抖，“师兄，你还记得以前河神庙，我救了你吗？现在，轮到你来救我了。”

“我在钟山等着你。”

姬晏手攥紧了信，嚯的起身，他下了榻便大步朝外走。

“你去哪！”

启明从后面追了上来问道。

“去见惊寒师伯！”

姬晏头也不回的说道。

启明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连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