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行云布雨事也没一下子全交到查尔斯手里，而是从文神殿派来了位文官作为帮手，查尔斯一抬头，便见来竟是文神殿中那个文神殿里中管理人间呈章小神仙戊成。

戊成性格是极好，查尔斯倒是与他颇为熟悉，一起做事也比较方便，得知查尔斯刚刚上任便点了河神，戊成想想，才认命替夜梵选辖区。

好在还真有个空着地方，只是这地方不怎么太平，上任河神便是被妖魔害了命。

消息不久前报了上来，而这妖魔狡猾，几位武神轮番前去才擒住，如今这地方刚好空缺，叫夜梵填补也正是合适。

而诸多事物压在身上，查尔斯接下来时间，便都投入到公务里。

他似乎是发现了不再空想着江衍好办法，就是竭力让自己忙起来。

只是可怜铎灵苦哈哈跟着他忙前忙后，最后连个休假也没有，气收了整座龙神殿财政大权。

一时间，整座龙神殿里无人胆敢招惹铎灵，就连查尔斯也不敢与她叫嚣，零花钱不够了，便只好去夜梵哪里搜刮，活脱脱是一副欺压下属恶霸样子。

他眼中多了几分以往神采，就像是江衍只是出了趟远门，随时都会回来。

只是入了夜时，那灯仍是不敢熄灭，照满室通明。

这也不算是什么大毛病，可铎灵就是觉得心中酸楚，而看到如今能够行云流水处理公务查尔斯，也不禁怀念最初所认识，那个会哭会闹会撒娇小崽崽。

他成长，只是因为那个能护着他人，不在了。

又是一年八月。

已经过了九十个春秋。

九十年对于神仙来说并不长，可对于查尔斯来说，却已经几乎是生命一半。

那个叫他念念不忘人分明只陪伴他一年时光，可留下回忆却好像比之前百年还要多。

他已经认识了很多人，走过了许多地方，见过许多稀奇古怪事，可一切似乎都是暗色，只有与一个身影有关一切，金光闪闪。

查尔斯才忽然明白，铎灵以前说话是不对，时间似乎并不能磨灭一切，反而让那段记忆越加耀眼，午夜梦回，尽是曾经倒影。

闲暇时他开始坐在龙神殿，看着那处还残存缝隙自言自语。

就好像他说给了江衍听。

如今也是一样，查尔斯拎着一壶酒，躺在殿顶，看着那处裂隙轻声道：“江衍，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我都已经等了好久好久了，你和你说，现在很多人都喜欢我，你再不回来，万一我把持不住，跟着谁跑了，你肯定要发脾气。”

“可你就是气到鼻子歪，也不会舍得打我骂我，但是将我勾走人肯定要遭殃，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他竟然觉得那画面肯定会很有趣：“那可真太可怜了。”

说罢他沉默了一阵，脸上笑意渐消，终于带了几分正经：“你知道吗，沈三思去轮回了，他耽搁那么就，在鬼府等着投胎等了几十年才排上了队……不过这也是他活该，谁叫他当时骗我。”

“我明天还要去喝他满月酒呢，礼物我都准备好了，给他买了一把二胡，我是不是很聪明！”

他说开心，便坐起身灌了口酒，长长出了口气：“要是你在话，我们就可以一起去了。”

“我最近总是梦见我们以前事，前几天，梦到我们掉到幻境里时候，你对我一副冷冰冰样子，可是我竟然还觉得很开心。”

查尔斯鼻头一酸，低下头呢喃：“就算是对我冷脸，至少也能看到你呀。”

“你再不回来话，我可真要生气了，说不定就去找孟婆要了汤，把你忘得一干二净。”

“江无一，我真……”

“好想你啊。”

可过了这么多年，查尔斯酒量也没提升多少，喝了烈性灵酒，醉了个彻底。

直到被铎灵叫醒，下界去喝沈三思满月酒时，都是一副迷迷糊糊样子。

他这些年越发稳重，倒是很少再露出这种孩子气模样，铎灵哄着他一早上，他才磨磨蹭蹭到了凡界。

等他到了地方，那满月酒已经吃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