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都是一愣。

夏眠怔完先反应过来，给德妃行礼。

现在她是嫔位，只用行蹲礼就行了。

德妃神色复杂的看着她，这才多长时间，她就从盈月宫一个小答应成了景仁宫之主？离她也仅一步之差了。

可她还那么年轻，不像她。

今早她起床对镜看了半天，总觉的自己像变了个人。

想当年她刚进宫的时候，皮肤也像夏眠这样，好像一掐就能掐出水，眼中似有水光，下巴圆润而紧绷，鼻子也是挺俏的，现在……

下颚好像变宽了一些，鼻头也变大了一点，还有脸颊……仔细看，每处都只变了一点点，可就是这一点点，组合起来，却没了那份少女灵气，不像夏眠，青春正好。

心中恼怒，当她看到夏眠旁的胤禛，那种愤怒达到了极致。

皇贵妃日薄西山，她打算等她一去，就把胤禛带回来自己抚养，可他对她的命令却越来越抵触，现在，他更是堂而皇之的跟夏眠走在一起，他想干什么？

“德娘娘好。”

胤禛低垂着眼眸跟德妃问好。

德妃心中各种感情交织，强忍着才没说话，点头示意。

“宝娘娘好。”

六阿哥不懂那些，抬头跟夏眠问好。

夏眠低头看看他，四岁的孩子，小手小脚，正是可爱的时候。

再加上六阿哥眼大而圆，见夏眠看他，也会好奇的打量她，确实比面瘫又性格别扭的胤禛“讨喜”

很多。

“六阿哥好。”

夏眠笑道。

六阿哥也笑了，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四哥好。”

他又跟胤禛问好。

胤禛想伸手摸摸他的头，最后还是没动，只点了点头。

于是四个人就没话好说了，不出意外，大家就各自回家，然后再各自想自己的心事。

可就这时候，六阿哥忽然看见胤禛腰间挂的小彩鱼，伸着小手欢喜道，“鱼。”

胤禛低头，这是一块彩色琉璃玉佩，一条小金鱼的样子，雪白的肚皮，淡黄的鱼身，鱼鳍跟鱼尾处还有红色、黑色的斑块，巧夺天工，又生动可爱，他也十分喜欢。

更主要的是，这是皇贵妃去岁给他的生辰礼物，不然，他也不介意送给弟弟。

所以，他就没动。

六阿哥十分喜欢那条小彩鱼，见胤禛没理他，他就失望的抓住了德妃的手，嘟囔道，“鱼。”

他并没什么特别的意思，这时对面若是别人，德妃或叱责或安慰他两句，这件事就过去了，可偏偏对面是胤禛，她的亲儿子。

德妃的火一下就压不住了，她道，“四阿哥，六阿哥喜欢你的小彩鱼，不知能否割爱？不白要你的东西，你有什么喜欢的，我可以跟你换。”

她这话分明是剜胤禛的心，什么换，他们之间，用得着说这个吗？若是可以，胤禛刚才就把这小彩鱼给六阿哥了，可不行。

“我也很喜欢这彩鱼的，这是额娘给我的。”

胤禛紧紧握住那条彩鱼，声音发涩。

他今年也不过六岁而已。

他说这话是解释他为什么不能把鱼送给六阿哥，可德妃听了，却更加恼火，佟佳氏送他的鱼，所以他不能给六阿哥吗？佟佳氏就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