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空泛蓝，却也没有亮

余周周醒了，身侧没有人，头枕着车窗玻璃，有些凉，睡不着，站起身，准备去洗手间，准备试着寻找接线人这个点火车上睡的人不少，还算安静，卫生间里有水声，没多想，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拉下门把，没来得及开，被强有力的手臂挡住，唇与唇分开的水声，她抬头，看见甜甜随意地抹了把糊开的口红，一边补妆一边上下扫过她甜甜："

一边去，扫兴"

她的嗓音沙哑，脖颈有被掐的痕迹，一抹红艳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很刺眼，锁骨被咬出了血余周周愣神时门被重重关上，卫生间里传来娇吟和闷哼，噗噗的水声关在不隔音的门板后，脸上有些热，转身，快步离开，正准备在下一个站到站时快速溜走手腕被抓住孟雁沉："

卖糖吗？"

手里拿着报纸，刚刚把帽子摘下，像是刚睡醒的模样，眼中却无半分困意中山装扮让她放松，看来也是个读书的，有点像是对接人的话，却是个年轻人，面容有几分正气，但不多，像是刚好可以骗小姑娘的程度她试探性地开口余周周："

糖是给中正学校孩子们的"

男人笑，笑起来好看得多，但把正气驱走了加上天还不算太亮，昏暗的灯光下，配合没睡好的昏迷脑袋，她看不太真切，像是纱中窥人，模糊却又吸引，她知道掀开纱布就没那么好看了，但手中蠢蠢欲动孟雁沉："

老师就不能吃了？"

余周周："

你是老师？"

余周周抓住了一个吻合的信息，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她不是专业的情报员，她没有职业技术，只想躲开下一站的恶魔男人一挑眉，理所当然地应下，这份在当时不算多好的工作孟雁沉："

身份证在包里，中正学校新聘的几何老师，从广州逃过来的难民"

余周周："

太好了，我的糖正好有多"

余周周："

我也是新聘的，准备教国文"

她翻找她的牛皮纸袋，余光中，她看见座椅上有一把粘血的水果刀，桌上的苹果削了一般，确实有血的痕迹，而且车厢内血腥的味道很淡，都指向不过是削水果划破了手指余周周递给他一颗太妃糖余周周："

这颗好吃，尝尝，适不适合孩子？"

男人当着她的面，毫无防备地吃下余周周一直看着他，他却好像除占了两个座椅的大行李袋以外，没有任何的异常，而且这个年代里，像她这样只带了单个行李的人才是异类孟雁沉："

很甜"

孟雁沉："

孩子们会喜欢的"

余周周礼貌地抿嘴笑，笑出两个小酒窝，双眼里盈盈的也是笑意，看起来真诚，像是不谙世事的学生，一辈子在象牙塔里，教她的书，这样就很好了余周周："

谢谢你，希望孩子们也会喜欢你和我这两位老师的"

但是礼貌也同时意味着疏远余周周给过他糖果，连座位都未告知，就先离开了。

她的座位靠里排，在窗旁，除非下车，或者在走廊上细细看过，否则找不到孟雁沉微微起身，却没有动手拦她孟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