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回过头来所说的，当然不是说明，而是间接式的命令，休马哈顺从了伯爵省略的那一部分意思，单膝跪了下来。

这并不是出于对皇帝的敬畏，只不过是对这个年少同行者的体谅。

他一面形式化地郑重行礼，一方面感觉到内心愈来愈强烈的不平衡感。

幸好当时没有其他旁观者在场，或许，这也是一种幸运。

“陛下，小人乃陛下的臣民，名为兰斯贝尔克伯爵阿尔弗雷德。

为了将陛下从奸臣手中救出，故冒死前来谒见。

由于事出非常，故请陛下原谅臣等诸多无礼之处。

往后希望能终生侍奉陛下作为赎罪。”

七岁的皇帝不为所动地对忠臣热情的申述置若罔闻，只是一声不响地粗暴地玩弄拉扯着布偶小熊，对阿尔弗雷德所说的话不但不感兴趣，而且也根本无法理解。

以七岁的小孩来说，当然无法理解阿尔弗雷德所使用的庄重措词，而爱国的浪漫骑士——年轻的伯爵却期盼着幼主会是一名天才儿童。

阿尔弗雷德的两眼，顿时浮现出淡淡的失望。

然后他又立刻提醒自己说，这样的期盼超过了一个臣子应有的本份。

于是接着便以柔和的声调，央求那小孩跟着他们一起走。

这一回他没有使用任何难以理解的措词。

但七岁的皇帝好像一点都听不进去，还是迳自地拉扯或搓揉布偶的耳朵，最后终于将小熊的耳朵揪了下来，起先是只有耳朵，最后则将整个布偶撕烂，狠狠地扔向床边，抛得远远的，从床上缓慢地走下地来的时候，他无视于两个大人的惊愕，以背部对着他们。

这个小孩很明显地有一种精神失调的症象。

“啊，皇帝陛下。”

阿尔弗雷德的声音里暴露出一种失望的狼狈。

少年皇帝的态度，与他所有的想像完全相反。

虽然并未期望会受到赞赏或感谢，但如果小皇帝能稍微有一点像大帝国君主的反应，或者是正常孩子模样的反应也应该都是好的。

可惜如今在艾尔文·约瑟夫的言行或容貌上，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被形容为“天使一般”

的要素。

“怎么办呢？伯爵。”

休马哈问道，当阿尔弗雷德回答说，“不得已，没办法”

的同时，他已经付诸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