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欣一巴掌一巴掌地打自己耳光，吓得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的小凌云扑上去拽着妈妈的衣袖就喊：“妈，你不要这样！

是我不好！

是我错了！

你不要这样！”

楚欣木雕泥塑一般，她并不理会踮着脚拽住自己衣袖的凌云，还是一巴掌一巴掌地朝着自己脸上抽。

苍白如墙壁的脸很快就被扇成了不正常的红色，楚欣像是感觉不到痛楚，噼啪一声直接把自己的脸给打歪到了一边。

“妈……！

！”

凌云满面是泪，他紧紧抱住妈妈的胳膊，试图让妈妈停止她的自残行为，却被楚欣一下子甩到了地上，直接撞翻了旁边的古董。

古董砸在地上，飞溅出一地稀碎。

保姆的尖叫声里被古董碎片擦过脸颊、脸上血线正往外溢血的凌云不顾自己周围都是尖利的碎片，硬是从一地碎片里爬起，双手满是血点地冲向楚欣。

“妈妈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的错！

是我不该跟同学出去玩儿！

是我不听妈妈的话！

是我错了！

是我错了！

妈妈没有错！

妈妈不要惩罚自己！

妈妈、求你了、对不起、是我、是我错了，您要罚就罚我吧……！

！”

语无伦次的小凌云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

他连滚带爬地匍匐在楚欣的脚边，却被楚欣一脚踢开了去。

被踢到的侧腰火辣辣的痛，但凌云还是爬回了楚欣的脚边。

在他心里，他非但不觉得妈妈这种歇斯底里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甚至他能从妈妈给予的疼痛里感到救赎——这是合理的惩罚。

毕竟妈妈让他在家好好复习功课，他却偷偷溜出去和同学一家去野餐，害得妈妈一整天找不到他。

妈妈是世界上最关心他，最爱他的人。

他背叛了妈妈的关心，背叛了妈妈的爱。

他伤了妈妈的心。

妈妈觉得没教育好他、把他养成了一个撒谎、不听话的孩子是她的过错，所以才会这样用毫不留情的巴掌惩罚自己。

妈妈只是作为教育者失职就该被掌掴，那么、自己这个罪魁祸首理当被更严重的责打。

因为惹妈妈伤心是他的错，让妈妈伤害她自己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就连他被生下来，也是错。

“妈、对不、起……”

病床上的凌云潸然泪下。

正在门边与医生说话的叶棠听见凌云低低的呢喃，抬手示意医生先出去，跟着自己快步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