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

唐笑不管不顾地冲出门去，白北诚慌张地看了一眼叶棠，又焦急地看向女儿离开的背影，到底还是追了出去，连道别的话都没来得及和叶棠说。

叶棠在父女两人离开后平静地收起白北诚尚未拿走的外套，顺便把唐笑喝薄荷茶的杯子拿去洗了。

她说不会给唐笑当妈并不是以退为进，而是肺腑之言——不是给唐笑当妈唐笑就不会自杀。

同样的，不是不给唐笑当妈，就阻止不了唐笑自杀。

情感也好，亲子关系也罢。

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双向的。

叶棠不是原主，没有那种天性的母爱。

原主那种一厢情愿的母爱叶棠无法体会，也不打算继承。

她做不到将唐笑这个并不可爱的娇气包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也不打算勉强唐笑打从心底接受一个素未谋面的女人当自己的妈。

唐笑冲到电梯前就憋不住眼泪了。

见自己爸爸追出来，她委屈地抽着鼻子，蹲下来就哭：“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怎么能不要我？！”

白北诚不知该如何回答女儿的问题。

平心而论，人家对他们父女俩的态度好吗？……其实，还是蛮不错的。

起码人家没有因为他们不打招呼就介入她的生活而表现出抗拒，也没有一见到他们父女就把他们父女赶走，更没有不听他们说什么就将他们拒之门外。

对方礼貌地听取了他们的要求，还给了他们说服她的时间。

她甚至亲自下厨，请了此前毫无交集的陌生人吃午饭。

虽说，这种礼貌的待人方式与其说是像母亲对待从未见过面的女儿，不如说像是主人对待客人。

但不管怎么说，对方并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倒是他们父女——

叹息一声，白北诚不敢对女儿说实话。

他怕自己二次刺伤娇气女儿心灵，只能艰难道：“笑笑，冷静一下，你这样出去了，被人拍到不好……”

唐笑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僵了一僵。

又来了，她的爸爸又开始回避问题了。

他又开始敷衍她了……！

气怒代替了悲伤，唐笑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她用力拿袖子一抹自己脸上的泪水，也不管这样是不是会让自己的妆容糊成一团。

粗暴地从包包里扯出光学口罩往自己脸上糊，又在掏出光学墨镜后把包包砸在了地上，唐笑才不管自己包包里的东西是不是天女散花地掉了一地。

把自己的脸遮好的唐笑理也不理蹲下身来替自己捡包包的白北诚，自己一脚踏进电梯里，先白北诚一步下了楼。

白北诚想叫住女儿，可又怕这附近埋伏着偷拍的人，他叫出女儿的名字，等于承认了女儿的身份，让人抓到了女儿没有礼貌的把柄。

他是真不想前脚人刚走，后脚就能看到网络上有标题为：《天才音乐少女怒砸包包，老父亲跪地捡物好不可怜》的报道了。

帮唐笑收拾好包包，白北诚老实地等着下一趟电梯。

而在电梯里的唐笑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在听到爸爸敷衍的话时，她就已经明白爸爸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然而和以往一样，她的爸爸从来不告诉她她错在哪里，也从不训斥她、教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