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演习中的学生在野外休息时，军舰内部也组织了一场招待会。

顾桓就是再不喜欢某些人，也要尽地主之谊。

厨师在大厅准备了丰盛的晚宴，第二军校的教官们，还有一些特意赶来的记者，都被集中在大厅用餐，很多因为挨饿投降的学生也被带到了休息室用餐。

在这样人群流动的大厅中，顾桓又找了看起来比较清静的地方躲了起来，但是他就算藏起来也没用，他在哪里，大家的关注点就在哪里，如同磁石一般，吸引着大家的视线。

只要细心观察大家留意的方向，就能找到他。

褚星凛就是靠这一点，在角落里找到了顾桓。

撑着沙发壁，向顾桓递了一杯橙汁。

顾桓沉默地看了眼他手中橘色的饮料，不明白他从哪一点看出自己喜欢喝这种东西的。

像是从顾桓面无表情中看出了他的不满一样，褚星凛自己摇晃了一下饮料，“你喝不了酒。”

“你应该还记得吧，你上次喝了一口就醉倒了。”

顾桓眼中迅速得泛起一丝涟漪，又定格在了对方递过来的杯子上。

伸手拿了过来，微微抿了一口，轻拧了眉，就放下了。

他不是非常喜欢吃甜的。

“说起上次。”

顾桓扬起头，淡声问道，“你是不是后来跟我说了什么。”

褚星凛的眸光轻转，注视着那眸子，却不由留神到了嘴唇上去，被饮料浸润的看起来就很甜。

发觉到自己在想什么之后，褚星凛下意识地闪躲过顾桓的目光。

“没什么。”

看着褚星凛的表情，顾桓微微蹙起眉。

他这个回答，反倒让他觉得他可能是说了什么。

可是错过了上回，对方就不想跟他说了。

褚星凛拿着酒，坐倒在顾桓身旁的沙发上，角度刚好倾向顾桓的一侧，魁梧的身形衬的顾桓有些纤细，深邃的蓝色眸子略有些出神，有些试探地道。

“最近，我们是不是该重新定位一下我们的关系。”

顾桓不理他，他就自言自语。

“我们大概能算的上朋友了吧。”

沉默了片刻，上将微微启唇，复述了一遍楚凛口中的这个词儿。

“朋友？”

提起这个词儿，顾桓有一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上一世，作为一只稀有的半精灵，他光夹缝生存就要耗尽全力，又多得是对他有种各种念头故意来结交的“朋友”

，吃过的亏，够一般人死过无数回了，为了不再被人背叛，他干脆养成了对人怀有一定戒心，不交心的习惯。

朋友。

这是个对他来说渐渐有些陌生的词儿。

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轻抬眼睫有些漠然地看向褚星凛。

“我以为你还记得，你一直在威胁我。”

就埋在靠近心脏，埋进皮肤的一个豆点大的小玩意儿。

他本来想让小零帮他检查一下那到底有什么用途。

但是楚凛跟他说，随便对那东西进行检查，可能会引发他并不想的后果。

他又歇了这种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