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压顶，电闪雷鸣。

狂风吹起草屑，尘土飞扬，街道商铺的广告牌与灯箱摇摇欲坠。

一道雷光劈下，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全部熄灭，两辆经过的小车砰的一声撞在了一起。

小女孩站在狂风中央，裙角飞扬，小小的身体看起来几乎要乘着风飞起来。

她仰着头，眼睛睁得大大的，愣愣看着头顶在不时亮起的刺目白光中你来我往的两个身影。

轰隆——

又是一道雷光。

小女孩睁大的双眼再度瞪大了一些。

她的瞳孔里，映出白光下漆黑的影子。

黑色的镰刀尖端穿胸而过，锦衣华袍的神明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不可能——！

！”

从震惊，到恐惧，他的身上浮起金色的光点，“这不可能，我是神！

你这肮脏的丧家犬，怎么可能——？！”

噗嗤。

回应他的，是黑袍青年冷漠地拔出又再度扎进他身体的镰刀。

神明发出凄厉惨叫。

他的神体分裂成了无数光点，尽数被漆黑的镰刀吸收，而后，黑袍青年的身周，也隐隐浮起金色微光。

他缓缓从空中落下，小女孩第一时间跑过来抓着了他黑袍的一角。

她仰着头，眉头皱着，“你受伤了。”

从黑袍中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摘下了硕大的兜帽，诺亚微笑的脸露了出来，他表情还是和之前一样淡定。

他抬手抹掉唇边血迹，“不愧是神明，‘诺亚’不是他的对手。”

小女孩不太明白地看着他。

诺亚拍拍她的脑袋，正欲说什么，表情微顿，抬手按住了额头。

他眉头紧皱，闭起眼睛，原先的从容温和全数消失了。

小女孩扯扯他的衣角，“你怎么了？”

诺亚没有回答她，他身上金光隐现，又有黑色雾气浮出，雾气吞噬着金光然后不停收缩又扩散，如同煮沸一样越来越剧烈。

就在小女孩以为，黑雾在下一秒就要炸开的时候，它们忽然悄无声息地静止住了。

诺亚睁开了双眼。

冰一样冷凝的气息从他身上蔓延开来，小女孩对上他平静的双眸，冷不防哆嗦了一下。

“你怎么了？”

她又问了一遍。

诺亚在她面前蹲了下来，有着敏锐直觉的小女孩能感受到他和之前相比的些许不同。

还是一样的脸和一样的表情，但是此刻的他的身上多了些东西。

和刚刚那个，已经被他杀死的神明相似的，某种高高在上的东西。

“别担心，我没什么事，”

诺亚摸了摸她的脸颊，翠色的眸子深邃，“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不高兴的事吗？”

诺亚的手还停留在她脸颊上，他眯了眯眼，“确实不怎么让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