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头……”

姜禅的眸子慌乱起来，揪心不已，他替祝余抹去眼角泪水，惊慌失措地检查对方身上的伤口。

该死，他刚才不应该将灵力压制的那么低，若是祝余受了伤……

然而，对方身上无一伤口，最伤的地方依旧在那漆黑的眼瞳上。

顺着祝余的视线低下头去，姜禅下意识地握紧右臂伤口，笑道：“别害怕，小爷没事。”

“笨蛋！

笨蛋！

笨蛋！”

祝余浑身颤抖，眼神瞬间暗了下来，她走上一步揪住姜禅衣领质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我们之间是血灵契约关系，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我会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你如约给我力量不就好了么？！

为什么……”

“为什么要站出来！

为什么非要站在我面前啊！

你这个傻子！”

祝余满脸的泪，一双受伤的眸子狠厉地瞪住姜禅，心间都在颤抖。

面前的少年，打破了她最坚固的堡垒。

在他面前，所有坚强的伪装竟然黯然失色，她是顾清绝，是曾经站在这个世界险峻高峰上的凰女，用一己之力振兴家族，用霸道力量守护了曾经最重要的男人，虽然换来的是那人剜心一刀……

可不论从前还是现在，她内心一片平静，从未有过这种难受的，歉疚的感觉！

倔强如她，纵然爱到深沉，却也绝不允许任何人超越自己，哪怕那个人是她深爱之人，她也绝不允许。

没有人给过她力量，从未有人救她于水火之中。

她知道这世界有多么的幽深和恐惧，既选择了独自拼杀，那么所有的心安都应是自己用努力换得，她从不希冀别人的恩赐。

不劳而获的话，算什么啊！

可是面前这个少年，笑容灿烂的像阳光，令她总是怀疑血灵契约建立下的羁绊是真是假。

他站在自己面前，挡住所有风雨驱散黑暗，让她被动的像三载孩童。

“臭丫头……”

姜禅失神道，从未……见过祝余这般恐慌的样子。

“你在……害怕什么？”

血顺着姜禅骨节分明的左手缝隙流下，染红了祝余极暗的眸子。

她在害怕什么？在恐慌什么？在软弱什么？

产生依赖，产生羁绊，便再也没有那种时刻紧绷的自觉感，再没有驱动自己向前的修灵意志，害怕承认自己的平庸，至少比眼前这个人平庸。

“你不用知道。”

祝余垂下眸子，姜禅脚边滴落的红色鲜血刺目耀眼，她咬了咬牙，抬头道：“刚才，多谢。”

她干嘛要在姜禅面前露出这种示弱的表情，人的悲喜并不相通，没有切身经历，别人能懂几分？或许他人看来，她不过自怨自艾罢了。

说完，祝余转身离去，眉间红莲一现，用契约的力量将对方封入鸾镜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