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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周周二,弗利应该去何塞那里,他很想见这位不穿袜子喜欢用纸笔写字的医生,弗利对他一直没什么坏印象。
他对医生这个职业的印象一直很好,即使母亲认为医生的失误给她带来巨大伤害时,在他的潜意识中还是站在医生那一边,认为一些事故有时仅仅是概率之中不可避免的事,如果为此医生就要承受不可从业的危险,那将是一种巨大工作压力,会让人在日常工作中谨小慎微,但求不错。
这类现象在美国几乎已成习惯,早些年一些患上前列腺癌的病人控告医生未曾推荐前列腺癌检查,导致病人没在最早期发现疾病。
病人们将责任加于医生,各州都出现类似案例,似乎成为一股风潮。
于是每个医生都让适龄甚至统计学上未到建议检查的男性接受前列腺癌检查,以此规避将来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的风险。
这样做的确有些作用。
可不久又带来另一些问题——过度医疗。
随着医学进步,尤其影像学检查的进步,2以下极微小肿瘤也在检测器下一览无遗,再到最近几年全身基因系统检查更是能从家族到个体特征全面预测未来几年患某种疾病的危险(其中还包括精神类疾病,抑郁症和自杀倾向)。
过度医疗带来的危害并不亚于疾病对人的危害本身。
甲状腺癌的检测标准就面临重新制定。
对于医生而言,是应该按照自己的学识和经验对患者做出合理判断以及选择合适的治疗方式,还是按照不错,不会被投诉而根据一种普遍最有效降低自己风险的方式来完成日常工作?这个问题也许没人有正确答案。
总之在生病时完全不顾自身健康非要责难他人的情况弗利是不可理解的,何况青口凌美和贝鲁斯已经告诉弗里母亲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他对何塞的感情还包括一种隐晦的同盟关系。
类似一种合伙人,只有他知道弗利的情况。
贝鲁斯出现以前只有他,贝鲁斯如今已经死了,又只剩下他一个人。
也许今天过后他会把一切告诉艾菲娅,他是快乐的,为这样一种从未奢望过的重逢;他又同时不知所措,这种寄托和爱恋实在是不适合也不知如何面对的。
出于自私的想法,如果沙梅尔没有死,这个念头不是梦幻,而是一种清澈的理性假设。
如果莎梅尔没有死,她依然冷漠的生活在这个房子里,依然和自己保持着平静和各自独立的关系。
他现在就能轻松的享受与艾菲娅的重逢。
但是沙梅尔刚刚离开他,离开他和约翰,再也不会回来。
他没有太深的痛苦,也许已经在抱着艾菲娅的时候彻底哭完了,生活太匆忙,他需要回到工作中,需要见医生,需要考虑青口凌美说的话。
这些人,这些事,所有这些人,这些事,都没有义务承担他的痛苦并且为了他而作出改变。
只要他选择了这样一种身份也同时选择了这种人生。
唯一值得坦然高兴的是,所有人,在这座巨大城市里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