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山无奈地跑到旁边的草垛上，随意抓了几把软和的麦秸秆铺在上面。

“不行，还有鸡粪没盖住。”

……

直到沈万山把那一小垛麦秸薅了个大半，柳如霜才纡尊降贵地趴在软和的稻草上。

“沈队长，你以前是当兵的对吧？”

“对。”

“沈队长，那唱歌吧，你肯定会唱不少军歌吧，我喜欢听《我是一个兵》”

她说着还开了个头：“我是一个兵，来自老百姓，我是一个兵，爱国爱人民。”

“来嘛，唱一个又不会掉块肉。”

她的语气特别像古代的纨绔调戏害羞腼腆的良家妇女，脸上的表情也很猥琐。

沈万山黑眸微微沉，绝美的五官自带一股冷冽的气场，掀了掀眼皮子睨她一眼。

“呵呵，沈队长，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就是给你开个小玩笑，调节一下气氛，我觉得咱们之间还是比较有缘分的。”

说到缘分这个事情了，柳如霜可不困了，坐了起来，双腿盘好，一本正经地给他洗脑：“我觉得咱们就是天作之合，你看襄阳市，那么多生产队，我偏偏就分到咱们生产队了，这是天上的月老给咱们俩牵的红绳。”

她煞有介事地指了指天上的月亮。

“咱们俩能凑到一起不是天作的，而是你作的。”

沈万山幽幽地补了一句，送柳如霜这批知青过来的张指导员，在路上就知道这姑娘是个矫揉造作的性子。

一会

嫌弃绿皮火车上的热水有味道；一会觉得其他男知青用色眯眯的眼神看她；一会又觉得吉斯250长尾卡车太颠簸。

张指导员是烦不胜烦，恨不得把这个事儿妈从火车窗户里直接扔下去，也是巧了杜家村大队就是这批知青插队的第一站。

张指导员直接把柳如霜跟其他几个知青一起撂到这里，就一脚油门麻溜地跑了，好似后面有鬼在追一样。

他当时还好奇张峰怎么没跟他这个老战友喝两杯。

柳如霜听他说完，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好就好，不好就不好，还不让人说了，这年头还不能言论自由了。”

沈万山没说话，只顾埋头拉车。

“男人就你一个好东西，张指导员表面上对我可好了，每次我提意见的时候，都会拿出记事本来记上，还当众表扬了我好几次，说我敢想敢做，没想到背后这么编排我。”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束麦秸秆，眼眸里带着薄怒：“我晚上就去写信投诉他，说他虐待下乡知青。”

这可是一顶不小的帽子，张峰说不定要背处分的，赶紧劝：“张指导员是开玩笑的，这件事算了吧。”

“你们男人的真心话往往都是以打着开玩笑的名义说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