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已经转到了昀晨三点三十。

病床上的戚湛昀早已睡熟。

四下无人，司嘉洛才敢附身靠近他。

凝着他皱紧的双眉，她忍不住伸出手想为他抚平。

她的手指发颤，却还是固执地从他的眉心延至眉尾。

每一寸，都很缓慢。

哪怕生生不见，只要他平安顺遂，她便无所畏惧。

黎明来临前，司嘉洛在戚湛昀的眉心留下最后一道浅吻。

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病房，再没回过头。

病房门缓缓合上，戚湛昀整夜都沉在梦魇中。

幻梦中，一位身披袈裟的慈悲主持站在海岸的礁石：“你可考虑清楚了，这世可是你挨过千刀万剐才换来的，你当真为了救他选择魂飞魄散吗？”

“只要他能活，就够了。”

“魂飞魄散？司嘉洛不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可司嘉洛听不到戚湛昀的话语声。

天雷滚滚。

“轰隆”

炸响。

他眼睁睁看着紫电变成利刃，道道穿过司嘉洛的身体。

戚湛昀的心忽然剧烈的疼起来，疼的他冲上去想要为她挡下那些天雷。

可天雷直接穿过他的身体，刀刀落在司嘉洛身上。

一刀，两刀，三刀……整整七七四十九刀，司嘉洛无一声痛嚎。

她白裙被鲜血染红，然后慢慢接近透明。

戚湛昀急忙伸手想要抓住她，却扑了空。

在司嘉洛消失的最后一瞬，戚湛昀忽然看到她对着自己，温柔的扬起嘴角：“湛昀，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这一次，阿昀你要忘了我。”

……

医院，病房内。

“司嘉洛！”

戚湛昀惊喊着从梦中惊醒，冷汗顺着他的额间滚落。

心脏传来阵阵刺痛，好像最重要的东西被生生挖掉了一样。

不等他回过神，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苏暖匆匆冲了进来。

她呼吸不稳，又带着丝激动的看着戚湛昀，一字一句：“湛昀，司嘉洛陨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