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来了，不好生恢复休养着。”

月光底下，薛念苍白的脸仿佛透了光，只剩眼睛闪着空灵的黑。

他穿了很厚实的衣服，还是感觉骨头缝嗖嗖冒凉气，此番争斗，薛念伤得颇为严重。

“不碍事。”

话音刚落，薛念连咳嗽了三四声，“你放她回去，可知外面不如王府安全？”

“短期内颜明是不会有什么动作的。”

颜烈答，见薛念肩膀缩着，解下绛紫色缎面披风盖到他身上。

“你为保周舞周全，不顾安危，只身一人去取双身煞头颅，又孤注一掷杀进宫里，杀到颜明身边，杀红了眼，真是疯了。”

“我不是还有你吗？”

薛念轻轻地笑，安放在颜烈脸上的目光若有似无，好半天才黯然感慨说：“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呢。”

“嗯？”

颜烈怔住。

“我的意思是早晚折在你手里。”

薛念半倚着栏杆，无奈摇摇头，话锋一转，“所以说刚上演的又是哪一出？”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周舞和霄儿有什么吧？”

颜烈立刻摇摇头，他从未怀疑过周舞对自己的爱，她身体的炽热和情感的真诚是假装不出来的。

再远眺，马车早无影无踪。

“我是看不清我自己，爱她，还是把她当做她来爱。”

“依我看，你是爱她，爱周舞这个人，何必骗自己呢？”

“是我害死裳琳的，我怎么能再去爱别人，我有什么资格。”

“裳琳早已经不在，怀念是怀念，并没有谁规定你颜烈必须以毕生时间爱一个过世的人吧。

颜烈你这个矫情的模样，着实有些讨厌，简直对不起你脸上的伤。”

薛念嫌弃地说。

“我可以吗？”

“过两天赶紧把人接回来，话要说开，嫌隙才能消解。”

??36、明月不归沉碧海，才分别，即永别

女儿归宁小住，于不知内情的周家上下而言，自然是件顶开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