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叩在桌上的书卷翻了一大半。

他知道今日周舞去拜季霄，所以当看见她一身红衣进来时，颇为惊讶，不过碍于尤爱喜在场，并没有追问原因。

尤爱喜何许人也，早看出眉目，暗暗使劲儿捏了捏周舞的小指头，她俩之间有默契，于是周舞先到里面去换衣服。

“夫人请用茶。”

尤爱喜啜了口茶，拉家常似的把刚编的故事自然而然说了出来：“季大人可惜了，还那么年轻。”

庄王当然更是痛惜，他之于季霄，亦兄亦父。

“您是不是好奇小舞怎么穿了红？是我的主意。

不怕您笑我村妇无知，有一回季大人来找小舞他哥哥，我们闲话家常，得知大人的母亲和我同是家寨出来的，您说有多巧。

在我们那儿有种说法，但凡不是寿终正寝的人，家眷亲友要穿得鲜艳去送行，这样才能使罹难的人安息，早入轮回早超生。”

庄王认真听着，并未起疑心。

夏荞偷偷听完到里面复述给周舞，说：“不愧是二奶奶。”

周舞脱了红衣，从满柜青黄粉白中随便挑了套衣衫换上，淡漠着一张脸画上新妆，插戴上珍珠宝石——她又变成了庄王妃。

“小姐，你打算怎么面对他。”

夏荞担忧地问，就周舞这双偷泪眼和憔悴支离的模样，任谁看了能不懂她心情。

周舞微笑，眼里的光早都碎了，起身朝外走去。

还能怎样面对？他是君，我是臣，无非如此，也不过如此。

??34、周舞有喜，而故事向悲

楼前相望不相识，怎料不识胜相知。

真心乱付流水，到头来，不知情为何起，只留恨意无终。

周舞再出现已是另外一副模样，身着淡金色纱衣的她固然雍容华美，却比不上方才一袭红裙娇艳灿烂。

颜烈醒悟过来前者仅仅是殷裳琳的影子，而红色才是周舞的骨和ròu。

他把愧疚和歉意揉进望向周舞的目光当中，企图对方可以明白和谅解，但是周舞一路低眉敛目，直到落座于庄王边上的椅子也没有抬眼看他。

尤爱喜可不能任由这俩人把屋子给冻上，她摇了摇扇子，动了动脑筋，话术切入得十分自然。

“听小舞说，薛先生病了。”

“先生闭门多日未出，也因此小舞的身体迟迟未能得到调理，憔悴不少。”

颜烈点头的时候感情颇为复杂地看了看周舞，若尤爱喜以为薛念只是生了病，也就说明周舞并没有把他们之间发生的不愉快告诉给别人，那么他们两人还有转圜的余地。

然而周舞并无想开口说话的意思，安静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