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后站着，时间仿佛静止，唯有炉香流动。

周舞承认自己还盼着颜烈可以解释，哪怕尽是谎言，只要颜烈说，她心里也能好受些，奈何他就是不说话，那么他就是默认了一切吧。

“这就是你的秘密。”

周舞先开口，未转身。

颜烈面对着周舞的背影，也面对着挂画上的殷裳琳，而他并不是擅长说谎的人。

“我周舞一生要强，自以为聪明，想不到做了人家替身还乐得其中，每每月圆灯亮，不忘感恩与你的际遇，到头来，唯独我是个笑话。”

周舞转过身，长发披散在洁白的裙袍上，她悲戚地笑着，薄如蝉翼的肌肤在香火缭绕中显得不太真实。

颜烈张张嘴巴，笨拙地只是说了“小舞，别这样”

几个字。

“你……”

周舞也张张嘴巴，而唇角干裂得豁开了口，她尝出血腥味儿，猝不及防地干呕起来，那后半句“有没有爱过我周舞这个人”

最终没说出来。

颜烈急忙给周舞拍背，但她倔强地躲开了，一只手扶着门框，喘了好久才平复下来，气息孱弱地说：“我现在就是想回家，是不是也回不去了。”

周舞又一次记起季霄死在自己面前的画面，他年轻的生命静止在血泊中，恐怕只有在季霄眼中，周舞才是周舞自己，而不是什么庄王心爱女子的“替身”

。

“我可以派人接周笙来王府陪你，或者其他人。”

“你把季霄葬在什么地方。”

周舞话锋一转。

“葬在南山。”

“那里我可以去吧？”

颜烈点点头，南山在他的属地。

“我想让二娘和小妹来王府陪我几天，可以吧？”

颜烈再次点点头，心知周舞要跟自己生分起来。

“那我会书信一封，告诉她把我留在家里的琴替我捎来。”

回忆起大婚前夕的某个夜里，季霄喝醉了酒敲窗，想听周舞奏一首琵琶曲，他问她，你说过将来会为我演奏一曲是否算数。

“好。”

颜烈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谢。”

周舞面无表情，微微屈膝，她向庄王行谢礼，从他身侧退出琉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