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

“如果不是因为长明皇下了旨呢？如果不是因为要顾及家人的安危呢？”

周舞握着周笙的手，她们自小一起长大，是最亲的人，试问自己又如何能不顾及最亲的人呢？世上有什么比能看着周笙安安静静在院子里绣花、能听着周戈代替父亲的叮嘱更美好的事情呢？

“笙儿，人生哪有‘假如’呀。

你放心，我并不是做出了取舍或者牺牲掉幸福才换得咱们家的平安，而是想明白了，事既已如此，来则有来的意义，去也有去的道理吧。”

周舞回房，从镜台妆龛里拿出季霄送的耳坠，玛瑙的樱桃红摊在雪白的掌心犹如抹不去的朱砂痣，心想，自己曾经十分爱惜他，却不应该再拥有了。

“姑姑。”

彩云过来，见周舞对着手心的耳坠子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干脆抢过来，说：“丢了可惜，给我吧。”

周舞没再抢回来，叹了口气。

“托庄王的福，你爹说感觉大腿有知觉了，挠他脚心说痒痒呢。”

彩云说。

“是吗？薛先生可真是了不起！

当初娘病危，也是他把娘生生给拉了回来，若是有先生在旁，兴许娘现在还活着。”

周舞莫不遗憾。

“命有定数，夫人那次从鬼门关回来的日子都是赠予的也说不定，人要知道感恩。”

周舞点点头。

“大少爷在懿绣苑呆了大半天了。”

“他还没出来呢？我去看看。”

谁知周舞在懿绣苑门口碰上刚从里面出来的尤爱喜。

“二娘？”

“你回来了！

怎么样，见到庄王了？”

尤爱喜的神情十分自然，很难让人多疑，于是周舞脑袋里瞬间萌生的疑惑也就地消散了。

“说来话长，过后我去秀园找你细说。

我哥在里面？”

“好，我准备茶歇。”

看得出来尤爱喜喜欢热闹，“你去劝劝他吧，好像为了你的事情心里有了疙瘩，我说了半天没什么用处，还得你来。”

周舞一进懿绣苑就闻到了芸香草的气味儿，周戈正在整理李惠惜遗留下来的书卷，娘亲去世以后这里虽然有人打扫，但也就是掸掸浮沉、擦擦桌子。

周舞不吵他，托着腮坐在一旁，岁月静好，回忆涨潮。

“架上书，匣中琴，你与我都还在这里。”

周戈忽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