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痛苦都是拜自己所赐，想到这些，不禁落下泪来，说：“季霄，我们走吧，我们私奔吧。”

“私奔？”

季霄不可置信地看着周舞。

“嗯。”

周舞早有准备，说词都在脑袋里装着，“我与庄王素未谋面，他并没有非得娶我的理由，你又是他抚养长大的，只要我们去求他，一定有办法的。

到时候我们就离开泾州，到我二娘的家乡去，尤家寨在西南地，距离泾州很远很远，听我爹说那里十分闭塞，不与外界相通，最适合隐居。”

周舞蹲在季霄身边，认真地注视着他，注视到他眼神里的躲闪和迟疑，果然被尤爱喜料中结局。

昨日，尤爱喜给周舞出了拿私奔测季霄的主意，“如果季霄愿意跟你走，我就替你爹拿了主意，成全你，后果我担。

但是小舞，男人都是利己的物种，要前程、要权力、要财富，最后才要女人，不出我所料的话，季霄是不会跟你私奔的。”

周舞浅浅含笑，不动声色地站起来，有些怆然。

她背对着季霄站在窗前，窗外是一片湖水，绿莹莹的有股子鱼腥味儿，周舞自小闻不得这种气味又怎么能到西南地去。

“小舞……”

季霄从后面抱着周舞，下颌埋在她的肩窝，他闭上眼睛，略显绝望地记住周舞身上的橙花与茉莉花混合在一起的香气，心里有千万句话想告诉她，比如昨夜在房檐上听到的周舞和庄王最爱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比如明皇与庄王宿怨已深正好借机杀人，比如自己没法心安理得的忘恩负义，比如……自己大约爱得不够深刻。

但怎么能说出口。

“季霄，我们就此别过吧。”

周舞倔强，失望大于悲伤，一滴眼泪落得迅捷，只有对面的湖水看见了罢。

??17、周庄初相见、似相识

尤爱喜知道周舞赴约，在屋里等得焦灼，就连平儿围在她膝边打转儿都惹她心烦，趁尤爱喜发作之前，青桔赶紧把小少爷抱起来，和缓着说：“秀水苑不比锦元阁宽敞，小孩子一吵，耳廓里都是嗡嗡的。”

话刚说完，周舞过来了，尤爱喜眼睛一亮，让青桔带着平儿去外面玩儿。

“看你三魂丢了两魄的模样，想来是被我说中了吧。”

周舞点点头，两片嘴唇紧紧抿着，仿佛一个不小心人就会垮下来。

尤爱喜看着实在心疼，虽然有点儿难为情，还是把肩膀凑过去，说：“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坏了。”

周舞抱着尤爱喜“哇”

一声咧着嘴开哭，像几岁大的小孩儿受了委屈，鼻涕眼泪连哈喇子一块儿都沾在了尤爱喜的衣服上面。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小女孩儿的成长路上最不缺的就是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