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早起给平少爷倒夜壶，头都还没梳利索就被苏庭逮来了。

“青桔，我问你话，你要如实告诉我。”

青桔肯定地点点头。

“昨天夜里，我娘去过锦元阁，对吗？”

青桔点点头，说：“昨晚我哄着平少爷睡觉，听见彩云姑姑的声音，就先把孩子放摇床里，等再出去，夫人和姑姑就走远了，也没进门，就在院子里待了一忽儿。”

“我爹在锦元阁过夜了？”

青桔突然之间脸通红，红到耳根，她年纪比周笙还小，刚满十四，羞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头看着脚尖。

周舞瞬间明白过来，她自己也臊得不行，尴尬地说：“昨天我娘来过的事情不得对任何人提起，既然你知道昨晚房里发生多么难为情的事儿，说出去只会让他们难堪，到时候引出火来，只能烧到你身上解气。”

“青桔明白，青桔的心事向着夫人的呀，小姐。”

小丫头吓得直表忠心。

“这话你更不该说，万一传到锦元阁那位耳朵里，还能有你的好？今时的周家不同往日单纯了，往后你心越是向着谁，越不要让人看出来才对。”

周舞暗示她说。

青桔点点头：“夫人可还好？昨天半夜老爷匆匆走了，说夫人晕了过去，我心里直惦记。”

“已无大碍，等娘醒了，我会告诉她你的挂念。”

周舞拍拍青桔的肩膀走了。

“青桔可是锦元阁的人，她的话能信吗？”

苏庭问。

“现在还能信，往后就不好说了，往后我也不会再跟她打听。”

周舞答，两人往李惠惜住的绣懿苑走。

青桔回锦元阁的时候，在门口正好碰见驼着背无精打采的老爷。

难怪周禹这副糟遢模样，前半夜跟二夫人起伏折腾个火热，已经动用不少体力，后半夜大夫人病重，他也没能躺会儿坐会儿，又不是二十岁大小伙子，哪还有精神头儿。

“你怎么来了？”

尤爱喜还没梳洗，披着睡袍出来迎他，“夫人可还好？”

周禹“嗯”

了一声，把外衣脱了扔到一边，四仰八叉地仰坐在椅子上，说：“给我倒杯水。”

爱喜见他这副模样，也不多说话，说了也是自讨没趣。

等水烧热，先泡上茶，再把剩下的倒进盆里，投了块热毛巾给周禹擦脸，每个步骤尤爱喜都故意慢慢悠悠的，好留给周禹足够的时间自己消化自己的戾气，省得那团火烧到自己身上。

“平儿还睡着？”

周禹的火气看来是散得差不多了，跟尤爱喜搭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