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料的各种蔬菜，浸泡在井水里。

韩春宁问：“向奶奶，咱们家没有冰箱吗？怎么所有东西都用水冰镇着，买一个冰箱不是更方便吗？”

杨清平在一旁扶着韩春宁，小声地提醒她：

“山里人都是这么过日子的，井水干净，清凉，能保存食物，不变质。”

向奶奶：“前几天是要收一个冰箱来的。

山口的小卖部老板不干了，装冰棍的那个冰柜我看着不错可惜啊，就是价格太贵了，没能谈拢。

其实我们山里人啊，有用水给食物降温，冰一冰，吃不怀肚子。”

韩春宁噘着嘴，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从小在优渥的家庭里面长大，没吃过苦，她的一些话语不太得当。

她决定出钱，为向奶奶买一个冰箱，她偷偷地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杨清平。

关上卧室房门，韩春宁和杨清平手拉着手坐在一起。

杨清平手放在韩春宁的小腹上，韩春宁着急地问：

“什么时候能把孩子打掉？这里的日子，我真是有点待不下去了。”

“我昨天联系过我的老姨，我们今天就去。”

杨清平和韩春宁计划要去燕梁山医院，找杨清平的老姨，把情况好好和老姨说一说，然后马上安排手术。

两人都觉得向奶奶家不宜停留太久，他们要扔掉这个孩子，越快越好。

“今天就去吗？”

韩春宁的眼睛亮晶晶，好像在期盼着什么。

“今天就去。”

“太棒了，我可以化妆了。”

韩春宁喜不自胜，在学校太过压抑，学校从来不允许学生化妆，在燕梁山，终于没有人能管她，她要好好打扮一番。

韩春宁拿出自己带来的化妆包，化妆是她一直以来的哀嚎。

但在学校，只能偷偷摸摸地化，还经常被年级组长训话，但她就是越不让干什么，越要反抗。

韩金山总是对她说，女孩子心灵美比较重要，每次化妆都被他批评一顿。

终于摆脱这一切了，孩子打掉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掏出一根口红在唇上点涂，眼睛瞟到向念琴从门前经过，推开门来喊出她：

“琴琴，你在干什么？能不能帮我个忙？”

向念琴点点头，她蹑手蹑脚走进来，没有脚步声，也不敢直视韩春宁。

韩春宁将胳膊举在她眼前，说“你看我这胳膊咬得，全是包，”

还撸起裤腿给向念琴看，“还有腿上也是，唉，你们山里蚊子太多了。”

向念琴指了指桌子上的蚊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