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牙齿好像也要松掉，一颗一颗像劳累得要死掉的老牛。

她站在地上，迎来一阵眩晕，皮ròu里面装满了无力的骨头，筋都断掉了，眼前的生活写着四个大字：

无路可逃

她好几天没有出门，地上全是照片，堆满了房间。

从小大到的照片，她试着用时间线的形式把每一张照片捋顺。

婴儿时期的百日照、小学入学照、初中毕业纪念照……

她微笑着轻抚着照片，发丝垂下来，整个人温柔极了。

仿佛指尖透过相纸能找寻到当年的痕迹。

每一张都爱不释手，每一张都像她和旧时光的一场对话。

高中入学照，韩春宁站在人群中央，笑容开朗活泼，白白净净一张连，小小的身子套在宽大的校服中，九月的微风吹拂在她脸上。

关于高中生活的一切，她充满向往。

她还记得拍这张照片时的场景：

韩金山出席了燕梁山中学的开学典礼，坐在主席台中央的位置，那时他是一个重权在握的大家长，为学校引进人才，购入设施设备，为学校的发展慷慨解囊。

在开学典礼上，他转动着扳指，眼睛向人群中看去，像在抚摸自己新生的孩子。

韩春宁坐在台下，偶尔看到父亲与她对视，她骄傲那是他的父亲。

韩金山拿起话筒，声音在全场回荡：

“我的母亲是燕梁山一名裁缝，老人们可能听说过她，她抚养我长大，千辛万苦送我到X县上学。

没有我的母亲，没有好的教育，就没有我韩金山的今天。

燕梁山对我有恩，我对燕梁山有情。”

“所以我们金山器械厂盈利之后，我就一直像回报我的父老乡亲，给家乡的孩子们更好的教育，今天我做到了。”

全场掌声雷动。

“燕梁山的教育水平，大家有目共睹，有很多X县的家长，都愿意把孩子送到燕梁山中学上学，这背靠大山，清净、淳朴，非常适合学习。

今年，我也把我的女儿送到了燕梁山中学上学。

我就是要让父老乡亲们放心，在燕梁山，就是能接受到最好的教育。”

韩春宁的同班同学纷纷看向她，那些不知所措目光还在寻找的孩子也一眼锁定了韩春宁。

众星拱月一般的目光纷纷向她投掷而来，韩春宁羞涩地低下头。

杨清平就是在这一刻注意到了韩春宁，他仰着头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头的韩春宁，仿佛她的校服都比别人的白一些。

开学典礼结束，韩金山拿着相机带着韩春宁四处拍照，完全不在意其他人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