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过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向念琴坏了，那就杀死向念琴吧。”

那个午后我们也不知道聊了多久，最后的最后。

顾奶奶抓住我的手，她的眼睛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认真地说：

“请帮助我的圆圆，沉冤得雪，视频里那三个男人，是强奸。

就是他们害死了我的圆圆，抓住他们，不让他们好过！”

我一口答应下来，顾奶奶的钱，我一分没收。

之所以这么干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追溯到更早以前，我见过顾奶奶。

多年以前，我们家得到过顾奶奶的照顾。

那年，陈风浪八岁，抚养他长大的亲奶奶还没去世，靠卖酸菜绿豆汤维持生活。

家里的小吃店来了几位生客，三个男人背着大大的包裹，说着听不懂的口音，他们只要了一碗酸菜绿豆汤。

其中一个黑瘦的男人，问奶奶一天能挣多少钱，几点出摊，又几点收摊之类的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能牵出奶奶一段很长很真实的回答。

老人家一天也没有几个人能说上话，孤独寂寞了些。

只不过，奶奶回一句，他们就切换口音说上几句，奶奶的话经常被打断。

但老人家淳朴了一辈子，对这些年轻人并没有什么防备之心，也没往歪处想，用极大地热情回答他们打探式的问题，见这三个男人只喝一碗汤可怜，还贴心地为其余两人呈上了满满一大碗。

小小的陈风浪在一旁拿着呲水枪对准了这三个男人，他讨厌这些没礼貌的男人。

那个黑瘦的男人转头看向端在餐桌下面拿着呲水枪的陈风浪，若有所思。

那眼神像是从洞中窥探，带着目的与敌意却秘而不宣，又像一条蛇，静悄悄地来，又静悄悄地走，准备着伺机而动，却没人能猜出他的目的。

黑瘦的男人问了奶奶这样一个问题：

“老人家有儿子和女儿吗？陪着您的是您的孙子吗？”

奶奶眼睛一眯，眼角的鱼尾纹都散发着慈祥。

“儿子出去打工了，离开山里到大城市打拼打拼，孙子留给我里，我们祖孙俩，算得上是相依为命。”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沉默流窜在三人中间，像夜晚忽然出现的三岔口，每个路口的背后都是险路，还逼着人做出选择。

突然，黑瘦的男人晕倒了，从长木椅上滑落下来。

另外两个男人围过去，歇斯底里地喊，指着奶奶，又看向黑瘦男人，奶奶成了罪魁祸首。

“你卖的汤，有毒啊，你害死他啊！”

奶奶吓得手紧紧抓住围裙，急忙把陈风浪护到身边来。

块头最大的朝奶奶走过来，奶奶急得跳脚，牢牢地把陈风浪护在身后，任那几个男人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