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丑事，安在了向念琴那个小丫头身上。

她那么勤奋好学，在燕梁山中学的成绩也不错，本来有一个很光明的未来，但是被一个误会给毁了。

我们逃不了干系，就留在燕梁山。

这个，得还。

怎么还呢？我们一无所有。

最后是圆圆拿命换了欠小琴的债。

二十年前，燕梁山中学要举办舞会。

我和老向还不算太老，还能动。

正巧老向收来一批红色的窗帘，小琴要参加舞蹈比赛。

布料不错，当做废品卖掉可惜了，于是我、老向、王五米我们仨就开始做裙子。

小琴和圆圆一人一条，五米说要再做一条给他的朋友穿。

小琴和圆圆的那条一模一样，只不过为了好区分，稍微做出点不一样的。

小琴的胸针在右边，圆圆的胸针在左边，胸针是五米做的，在衣服上缝死了。

裙子做好的那天，两个小丫头在院子里跳舞，晚上又偷偷跑到中学去跳舞。

小孩子爱玩，我们看着她们跳舞，心里也美。

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弄明白。

圆圆的男朋友，我这个做奶奶的要去会会那个小伙子。

于是，我就跟踪了圆圆。

她一路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在前面走。

我租了一个摩托车，让骑手带着，在后面追。

在X县绕了好远，那么偏僻的路，也亏她记得住，最后她拐到一个小胡同里，胡同看上去破破烂烂，长满青苔的石板路，还有破碎的瓦片，外地来打工的小青年经常在附近居住，胡同里面有一个小商店。

不起眼的小商店，连一块正经牌子都没有，只有一个自己做的漆面铁皮牌子，上面写着“商店”

。

一进去，我都吓坏了，圆圆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不干不净也就罢了，关键是里面还乌烟瘴气的，货架上摆放的东西都过期了，店主两个黑眼圈，躺在一个盖着毛巾被的躺椅上面睡觉。

我看见圆圆在前面交了钱，蹦蹦跳跳地走进去。

骑手见了说：“这里面是个网吧，您也要进去吗？”

网吧就是里面有很多电脑，我很纳闷，为什么圆圆要去网吧。

我问骑手：“有在网吧约会的吗？”

骑手说：“不是网吧约会，是网上约会，那叫网恋。”

我心想，网恋啊，那能靠谱吗？小孩也就玩玩，应该不会当真。

我放心了，网络上的东西我也不懂，但谁会爱上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呢？

起码圆圆是安全的，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人，骗不走她什么。

后来，就传出来那个视频。

燕三在大队当差，燕三媳妇瞧不上我们这些回收废品的，总之不太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