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木柜子间隔开，严丝合缝的。

“很多人，死就死在精神病院里了，不会有人来替他们收尸，人世间和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他们的行李就全部放在这个地方。”

我看着一个个行李，好像看到了很多人的余生。

顾奶奶的那一个是和黑色箱子，带着密码。

她取下柜子，将门锁上。

一个黑影突然从角落里冒出来，顾奶奶一下子握住了我的手。

“后退！”

黑影也是一个精神病人，据说，曾经是燕梁山中学的女学生。

她终日幻想自己是个箱子，见到人就咬，咬坏了好几个男人的手臂，她躲在小屋里，扮演箱子。

顾奶奶说：“没关系，她从来不和人说话。”

然后拿出块巧克力，扔到她的手里。

“这个姑娘倒是爱吃巧克力，但整个医院，她就收我的巧克力。

其他人的，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问：“她为什么疯？”

“和我的圆圆一样，被人糟蹋了。”

我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姑奶奶说的，不让我掺和进来的含义。

我恨我自己脑袋空空，给不出恰当的安慰，面对她这么沉重的情感，我根本接不住。

顾奶奶问我：“你是怎么知道的拐子、钱、冰柜的事的？”

“漫画书。

然后我去偷听了您和拐子的通话。”

我对顾奶奶详细地讲了整件事情的经过，顾奶奶慢慢地打开保险柜，掀开柜门，冲着我。

毫不夸张，我当时眼睛都直了。

我从未见过这样多的钱，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摆在我面前。

而钱的后面，是顾奶奶一张毫无波澜的脸，和她朴素的衣衫。

在这一刻，顾奶奶好像认可了我。

“孩子，奶奶的遗愿，你可以帮助我完成吗？”

我一口答应。

“完成了，这些钱，全部是你的。

这么多年，我只有一个念头让我活下去，我要给圆圆争一个清白。

给向念琴争一个清白。”

我和顾奶奶坐到遗愿的长椅上，树上的叶子快要掉光了。

精神病院里的人看着我们两个，眉毛皱起来，嘴撇着。

他们的不理解不光要表现出来，还要传达给我们，就像一个粪池，非要爆炸一下膈应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