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啊。

顾奶奶说，拐子现在住的房子，是她的，拐子的回收废品生意，也是她的。

她把一切都给了拐子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只为一件事。

保管好冰柜。

我问顾奶奶，冰柜里面有什么。

顾奶奶不回答了，她说，你掺和进来年龄还是太小了一些。

她摆摆手，叫我回去。

但我不甘心，她越不告诉我，我越是好奇。

拐子行为怪异，我们山里人从来不跟他说话，他来到燕梁山这么多年，跟山里人也只有买卖废品的来往。

既然从别人那里打听不出来什么，我就自己做调查，我想知道拐子的事，也想知道冰柜的事。

于是，我跟踪了拐子。

拐子喜欢到我们学校后面捡水瓶子，我就一路尾随他过去。

拐子还鬼鬼祟祟地低下看看有没有人，躲在学校后面撒了泡尿，然后身手敏捷地来到了燕梁山中学的仓库。

学校的仓库，全是堆放的一摞一摞的废品，拐子负责收。

我们学校的负责人也懒得管，任由拐子自由进出。

那里面年头太久住进了老鼠，一般都没人愿意去。

但是，拐子哪在乎这些？

我观察了好几天，废旧的破仓库，全是拐子的宝贝。

拐子在里面跟进了天堂一样，他一到天黑就躲进去，找一些废旧的体育器材，拿来卖掉。

那些女生做仰卧起坐用的海绵垫子，他拆吧拆吧，绷上块布，就是一个新的床垫。

拐子最聪明的是，他发现里面有一个插头，能使电。

我从仓库的裂缝中间望过去，看见仓库已经被拐子改造成一个他自己的小屋。

拐子真是抠到极端了，他在里面接了一个破线板，自己在里面煮面条，烧开水。

还有一个床铺，周六日没有学生上操的时候，拐子还会插上电暖气在里面美美地睡上一觉。

只不过有一个东西不太寻常，那是一个黑布罩着的四四方方的东西，下面还有一根线接在电线板上。

我当时就很确定，那绝对是冰箱，顾奶奶说的冰箱。

四四方方的黑布垂下来有半人多高，我趁拐子睡觉的时候，潜进了仓库。

拐子的呼噜声起起伏伏，但是我一有什么动静他的呼噜声就停止，好像监控一样。

我当时紧张极了，狭小的仓库，空气好像要静止了一般。

成摞的垫子、呼啦圈、木板都成了我的阻挠，我的身体在这些废旧物品中穿梭，每走几米就急出一身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