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喽。”

一个衣着素雅的女人撑开锈迹斑斑的门帘，从地下室钻出来，老花镜放在衣襟上面别着。

“这位是？”

“大嫂您好，我叫陈雄。”

李晶晶打掉陈雄伸出去的一只手。

“这孩子，逮谁管谁叫大嫂呢？秀禾还比我小两岁，叫禾姐。”

秀禾笑道：“叫什么都一样。”

秀禾盯着陈雄的脸，在han暄中端详着，她说：

“陈雄，我见过你，在照片里。”

李晶晶站在两人中间，阻止秀禾继续说下去，她对陈雄说：

“剩下的照片由秀禾提供，奖金，”

李晶晶点点陈雄的胸口，“务必要给她。”

当陈雄看到照片的时候，并没有多惊讶，泪水一下子涌出来。

好像是多年的梦魇，解开了，现实印证了梦魇是真实的。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二十年了，真相的意义在哪？

照片有两张，足够改变整个案件的性质。

第一张照片的背景是舞台，漆黑一片的舞台，红色幕布在舞台两边，中间一束追光，幕布躲在黑暗中，空旷的舞台无比深远。

两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女孩站在灯光下面，一个是向念琴，另外一个是顾圆月。

顾圆月手举的高高的，向念琴在下面转圈，顾圆月浅浅地拉住向念琴的手。

两人配合着向念琴跳女生的舞步，顾圆月跳男生的舞步。

向念琴的红色裙子和黑色长发飘扬在空中，好像在发光，和她在校宣传栏上面的照片如出一辙。

原来她早就在偷偷练习了。

燕梁山中学元旦举行的舞会，是陈雄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那时他刚刚和向念琴恋爱，两人还在彼此试探的暧昧期。

每周日，陈雄会回到学校住校，他会为向念琴带上两串糖葫芦，他自己的糖葫芦中间夹糯米，向念琴的糖葫芦中间夹豆沙。

向念琴吃起来像个小仓鼠，陈雄对甜食不感兴趣，一个糖葫芦要嚼上半天。

但他喜欢看着向念琴吃，看着她的嘴巴一鼓一鼓的，两个人坐在礼堂的台阶上一边吃，一边聊天。

那段时间，好像世界上没有任何烦心事，作业、考试统统都抛之脑后，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

向念琴吃完自己的豆沙糖葫芦，就盯着陈雄的糯米糖葫芦。

陈雄咬掉自己吃一半的哪一个，然后笑嘻嘻地把剩下的糖葫芦递给她。

等到学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陈雄从寝室跑出来，绕道操场后面，正在施工的网球场上，成堆的建筑材料能确保两人不被发现。

暗晃晃的灯光正合适，向念琴的睫毛映在脸上，就像树枝映在月亮上一样美。

两人在那里练舞，向念琴将校服系在腰上，当做是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