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女孩穿着红裙子，大张旗鼓地从绕过燕梁山的居民区，让所有人都看到她爬上大山，然后在山顶遇刺，然后坠落悬崖。

着更像是一场约会。

一场奔赴死亡的约会，女孩在一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回来，她拿着的水果刀，也许不是为了自杀，而是要杀死那个和她约会的人。

红裙子是手工缝制而成的，缝制的手法不同于机器，一针一线挨得很紧凑。

裙子的细节处理很用心，仿佛在掩饰布料的不完美。

但在裙子下摆处，还是暴露了裙子的来源。

裙子下摆的布料中，有一行印上去的字，上面写着：燕梁山中学。

二十年前，在燕梁山中学担任货品保管的管理员对这条裙子还有印象。

那年校庆十周年，典礼庆典要求全部装饰都用上红色，校方便准备了红色布料的窗帘，这样显得典礼更喜庆热闹一点。

但韩金山作为生意人，很忌讳红色，红色影响他的运势，必须马上清理掉红色窗帘，一律换成其他颜色，而且燕梁山中学的库房都不能藏有红色的东西。

管理员只好联系了附近的山民，打听那里有收废品的。

本来，他可以直接将红色窗帘扔掉，但窗帘还是全新的，扔掉可惜，废品回收还能赚点外快。

于是校庆用的红色窗帘，就卖给了回收废品的向奶奶。

向念琴和向奶奶一直相依为命，向奶奶一大把年纪，还要送孙女上学，经济来源就是农田里的蔬菜，和回收废品带来的低廉收入。

关于向奶奶回收废品这件事，向念琴一直很避讳，决口不提。

9病弱之躯

韩春宁在韩金山的病床前陪伴了三天，眼泪快要哭干。

韩金山已经不省人事，比以往都要严重。

她拖着病弱的身体，赶往燕梁山。

从X县的别墅，到燕梁山中学，这二十年不走的老路，无数次在她梦里出现。

她没回来过，却好像也没走出去过。

熟悉的景象触目惊心，她一阵一阵地心悸。

掉漆生锈的广告牌依旧立在路边，只是比以往更老了。

枫树林从小小的树枝变成粗壮的老树，在山坡上涌动着大气磅礴的热浪。

她深吸一口气，山里的空气都是特别的，就像在气绝之时，把脸埋在野草地里，鼻尖贴着野草汁上狠狠吸了一口，整个人都变得清透。

失踪了二十年的向念琴再一次出现，韩春宁和世界断联的这二十年重新接轨。

就像一条短路的电线，在与雨水不经意的接触中，再一次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