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捡走了，站着说话不腰疼。”

秀燕的声音越来越高，已经要压制不住了，尖锐的嗓音直充脑门。

“你小子什么来路我能不知道吗？你爸你妈怎么死的，我一清二楚，我就是给你六个面子不揭穿了，你小子还敢跟我蹬鼻子上脸！”

不管她怎么骂，杨清平都笑着看她，与一个妇人家争斗，是一种下作的行为。

但他垂放在胸前的手变成了拳头，山民轻薄的夏凉裤被他攥出褶皱。

秀燕被陈雄搀扶着请出谈话室，整个楼道都是她的叫骂声。

杨清平规整了一下衣领子，即使穿的是一件花半袖，还是习惯性地以为自己穿的是西装。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

6老屋

村民们憎恨关于红衣女尸的一切，向念琴在燕梁山的家就被他们层层围住，他们料到一定会有人来这里调查，不管是警察还是记者，都是他们抒发恨意的渠道。

房屋已经有二十年没有住过人了，但从房檐上彩绘的瓷砖、门口的影碑、和门前种的一颗快要成精的桂花树可以看出以前的主人，是个爱生活的人。

一开始这里是杨清平爸妈的房子，后来他爸爸妈妈全部死了，愿意收养他的人当中，仅剩一个远房亲戚，远到辈分都攀不上来，杨清平一直叫他向奶奶。

向奶奶带着杨清平和向念琴一起生活了一段日子，向念琴就是人们口中的“红衣女尸”

。

恨屋及乌，人们把对死人的恨转移到杨清平身上。

燕梁山因他的妹妹而不能拆迁，他摇身一变成有钱人，却不回头帮帮自己的的父老乡亲。

他越优秀，诋毁越多。

房子在二十年亲已经被攻击一遍了，门窗上的玻璃在石头、废铁的攻击之下全部碎掉。

这些年，燕梁山的小孩子也学习大人，往房子里面仍东西，吃剩下的零食袋、喝光的饮料瓶、舍弃的玩具统统都扔到里面。

陈雄赶到时，一个妈妈正在抱着自己的小孩往墙上尿尿。

山民们愤怒地看向他，所有人都变成了“秀燕”

。

红漆喷的“拆迁”

二字遍布在房屋的墙上，好像长了红疹子。

负责取样的阿鸿无奈地对陈雄说：“看来能采集到的DNA样本已经不多了。”

大门都无法推开，满院子的垃圾像山一样。

人们的恶意有多少，垃圾就有多少。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跳到院子里去，一铁锨又一铁锨地铲了将近四个小时，才将垃圾清理走。

推开门那一刹那，陈雄还是忍不住有落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