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校门口，他们的情绪被红衣女尸事件牵引着，激动到了极点，聚成一堆一堆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校门口外的街道已经不能走人了，有人甚至扛着锄头赶来，在秋日烈日下等待着，他们的等待代表着一种抗议。

燕梁山山脚下最近的县城，X县的记者也赶来，记者爬到树上，企图望见学校里面的情况。

燕梁山的山民听见闪光灯的声音回头，他们一张张黝黑的脸也上了新闻。

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大爷骑着三轮车，从山下赶到燕梁山中学，只为看看女尸，是不是和当年一样，他号称自己是“红衣女尸”

的见证者，对着摄像头发表自己的观点：

“冰柜里这个女娃娃，我们山里人都知道，二十年前失踪了，下落不明。”

见记者的摄像机纷纷拍向他，他又慷慨地献出自己的见解，眯着眼睛，神秘地说：“这个女娃娃，是做了亏心事，不走正道，心里愧疚，自杀了。”

一个上午下来，记者们收集了很多版本关于向念琴的故事。

有人说她是个穷学生，为了钱勾搭男人，让好多家庭破碎；有人说她生前就爱穿着红裙子到处乱逛，勾搭男人；有人说她能上燕梁山中学，以她家的经济条件，不可能，应该就是靠出卖自己上去的……

他们很确定，红裙子女尸绝对是向念琴。

理由是，校庆直播的画面中，她的脸虽已经模糊，但身上穿着的红裙子，就是当年的那一条。

看热闹的燕梁山山民中，有这样一只队伍，他们一提到红衣女尸就咬起口槽牙，恨红衣女尸恨到了极点。

他们是二十年前的准拆迁户，因为红衣女尸事件，死了十几条人命，投资人撤资，耽搁了他们二十年，荣华富贵全被红衣女尸毁了。

拆迁拖了二十年，早拆迁的都富得流油了，后拆迁的明明家里是一座金矿，却只能种地。

好不容易前几个月宣布重新拆了，又闹了这一出。

杨清平从学校走出来，冲着人群大喊：

“大家请听我说——”

嘈杂的人声盖过了他的声音，没人能听得清他在说什么，他拼命挥舞着手臂，像洪流中的一根小树枝，漂浮在如水流一般的人群中央，被推着走。

一个脾气火爆的山民指着杨清平，在下面喊：

“晦气！

真是晦气！

杨清平你这个数典忘祖的，我是你三大爷！”

众人的目光被他吸引，纷纷回头向他看去。

“杨清平，你小子给我过来！

看看我是谁！

你现在飞黄腾达了，不记得你三大爷了是不是？”

杨清平从人群中挤过来，眯着眼看眼前这位“三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