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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由喧闹变成窃窃私语;于老头后退了一步,台下瞬间鸦雀无声。
于老头抬起一根手指,颤颤巍巍指向冰柜,他惊讶的眼睛撞上杨清平疑惑的眼睛,这一刻于老头变回了老师,杨清平变成了学生,他退休前最后一次给人指点迷津,他说:
“这个女尸,是我的学生,死了二十年了。”
台下的学生在无人看守的角落扎堆聚集起来,其中一个拿着手机的男同学找出了校直播典礼的视频,学生们争相传看,一传十,十传百,手机上面的红衣女尸,像是橱窗里的洋娃娃。
杨清平的老丈人韩金山也缓缓移动过来,看了一眼冰柜里的女尸,当着众人的面,给了杨清平一个巴掌,他一个活人竟然被死人抢了风头,一切都是因为杨清平这个孬种没有处理好!
杨清平站在韩金山和语文于老头中间,像一滩水一样。
台下的人开始议论杨清平是个倒插门女婿,挨嘴巴是常事,冰柜里的东西肯定跟他脱不了关系,讨论声越来越大,冰柜神秘物品、倒地于老头、挨嘴巴杨清平……简直山珍海味一整桌,都不知道先吃哪个好了。
杨清平在一片喧闹声中走向话筒,话筒一阵眩晕般的鸣声划过,杨清平缓缓开口:
“大家请安静,听我说。”
台下安静下来,又是一阵话筒的轰鸣声,这一次尖锐得像划玻璃的声音。
杨清平手挡了一下耳朵,像一只甩毛的落水狗。
他接着说:
“刚刚发生了一个意外,山石雕塑下面的冰柜,是有人,故意放在那,”
他扫视一圈台下,“这个人,请你主动站出来。”
台下很安静,没有人站出来。
“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在校庆上开这样的玩笑,你一定会承担相应的后果。”
冰柜里的女尸,被杨清平用一句“玩笑”
化解,人们半信半疑地安静下来,或许如他所说,那女尸只不过是一场恶作剧,光天化日之下,哪里来的尸体?
人们怀疑的天平摇摆着,像是发现了漂亮的蘑菇,而不知道能不能吃。
主席台上的语文于老头后撤了一步,身子一晃,一把老骨头磕在了护栏上,离退休还有两个月的他,在这一刻,职业生涯画上了句点。
台下人更加坚信,冰柜里的女尸绝对不是“玩笑”
,杨清平在小他一头的韩金山面前低三下四地解释着什么。
警笛声响起,人们朝警车的方向看去,学校被迅速围住,语文于老头乘急救车送医。
校庆落幕。
校庆前一天晚上的监控视频消失,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恶作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