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放在笔记本中，轻轻合上，关了台灯。

满天繁星映着山川虚虚的轮廓，夜风擦过晃动的树木，整个芦山村都沉浸在寂静中。

顾云暄躺在床上，眉头紧蹙地深睡着。

在像被困在梦中挣扎地晃了几次头后，他猛地坐起了身。

沉重的喘息充斥在狭小的房中，滴滴汗水从他下巴砸落在薄薄的毯子上。

又是这样。

顾云暄一手撑着疼痛的头，平缓着呼吸。

从阮觅走后，他从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每次都想抓住近在咫尺的她，可一伸手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真的好想，好想她……

顾云暄哽咽着吞咽下无尽的思念，颤抖着呼出一口气。

“云暄。”

第二十一章冬日艳阳

一声似有若无的轻唤让顾云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抬起头，跌进了那双温柔的目光里。

“阮觅……”

沙哑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顾云暄怔怔望着眼前恍若被星辰包围的人，颤抖地伸出手。

萦绕着萤火虫般细碎光芒的小手轻轻握住那只手，如冬日艳阳的温暖顷刻从掌心传进了心底。

顾云暄不敢眨眼，更不敢动。

他怕眼前的人再一次想梦里一样离他而去，更怕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

“云暄。”

阮觅弯起唇角，又轻声叫了一句。

顾云暄下颚颤了颤：“阮觅，真的是你吗？”

“是我。”

阮觅伸出另一只手，缓缓覆在他的手背上，“云暄，我好想你。”

一瞬间，顾云暄强撑着的心在此刻尽数坍塌。

他猛地起身，紧紧抱住了阮觅。

阮觅拍着他的后背，推开他，看着他眼角的泪水，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爱哭？”

顾云暄并不在乎现在的自己有多狼狈，也不在乎现在是不是在做梦，他只知道他想再和阮觅多待会儿。

他抚着面前人的脸颊，千言万语竟在此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阮觅轻握着他的左手腕，看着他腕上的绷带，眼眶泛红：“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要做傻事？”

顾云暄哑声道：“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