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放手吗？

让莘杳杳无忧无虑地做寂家的小公主，而非牵扯进他肮脏的世界？

可是……

他真的舍不得。

寂归枫从来都不信命，可在这时候，却疯狂怨怼老天的残忍，连他安静地在黑暗中沉浮的资格都剥削去。

被阳光施予过恩惠的人，怎么甘心再回到那无边无际的痛苦中？

寂归枫的手抬到半空，想去触摸那近在咫尺的面庞，却又生生抑制住他的欲望。

莘杳杳不解。

她将手覆在男人的手背上，牵着它，贴近自己的脸颊。

“哥哥，杳杳一直都在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杳杳怕。”

小姑娘的嗓音已然带了哭腔。

她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瞬间，男人眼里的悲痛与绝望，多得快要将她淹没。

他的心里，好像在同她告别，可是他明明不想的，她也不想，为什么要告别？

小姑娘的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坠入暗红的裙摆，发出暗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车内，坠入了寂归枫的心里，砸出一圈涟漪。

“对不起，乖宝，哥哥不是故意的。”

寂归枫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给怀里的娇娇擦眼泪。

他该死！

他又惹杳杳伤心了，明明说好要保护她的，可到头来却是自己伤她最深！

没人安慰还好，一被安慰，莘杳杳哭得更伤心了，上气不接下气。

“呜呜呜……你坏……”

“好好好，哥哥坏，乖宝不哭。”

“你呜——你准备不要杳杳了……呜

呜呜”

小姑娘伤心地抹眼泪。

寂归枫心猛的抽痛了一下，“乖宝，哥哥怎么会不要杳杳呢……”

哥哥分明做梦都想要杳杳啊……

“你，你骗人……”

莘杳杳一边抽噎，一边往男人怀里钻，双手抱得紧紧的。

寂归枫犹豫了许久，悬在半空的手酸涩不已，他颤着声音，“杳杳，你确定想和哥哥永远在一起吗？”

他想放任自己一次，就一次！

“呜呜……要！”

莘杳杳哭得很投入，但耳朵依旧尖得很。

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寂归枫红了眼。

悬着的大手终于落到了女孩的腰肢、脊背，他牢牢将人锁在怀里，像是在绝境时，抱住的唯一的浮木。

“杳杳，记住你说的话，一定要做到！”

男人近似是恳求，又想是诉说自己的坚决，低沉暗哑的嗓音，在女孩耳边低喃。

一定要做到，因为他不会再放手！

……

莘杳杳昨夜是在车上睡过去的，大晚上在宴会上穿着高跟鞋站了许久，又嚎啕大哭一场，不知不觉就在寂归枫怀里睡着了。

许是太累了，昨晚睡得出奇的香，一夜无梦，今日知道日上三竿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