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杳杳被安置在了寂归枫隔壁的客房。

虽是临时住处，但整个房间也都布置得粉粉嫩嫩，放满了小女孩爱的物件。

窗外的暴雨又有复苏之势，小人参抱着绿萝，蔫哒哒地坐在床上。

抱不到，真的抱不到。

“要不，再来一次？”

莘杳杳看着漆黑的夜色，若有所思。

可是绿萝这回反倒犹豫起来。

【咳咳，宝啊，那人类对你还挺好的呢。

】

“嗯嗯，和妖怪哥哥姐姐们一样好。”

要是给她抱抱那就更好了。

【我还听说，那个人类有一丢丢的洁癖呢。

】

【……】

看着双眸中含着清晰的茫然的崽子，绿萝深深叹了一口气。

【乖宝啊，你看，他对你那么好，咱再往人房里丢虫子，那就恩将仇报啦，就是吧，萝爷爷这心里，可不得劲儿，而且乖宝，你以后要是想起来自己干的事儿，那也会很愧疚的，你说对不？】

莘杳杳眨巴眨巴眼，“愧疚？”

那张不谙世事的小脸，除却嘴角牵扯动的肌肉，浑圆黑亮的乌瞳略过着干净明丽的流光，平静得没有丝毫起伏。

绿萝舞动的藤蔓忽的一顿，无形的心，咯噔一声，好似漏了一拍。

它看着小崽子年岁小，相处久了也就当自己孙辈看。

平日里，小崽子行为举止都与人类无异，它以为，她早便适应了人类社会的生活。

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她似乎……一直在假装着融入了人类社会！

对啊！

怪不得平

日里得了空，她便爱看各种各类的电视。

只是可惜，表面装得再像，情感、眼神都毫无遮拦地暴露了她。

正常的人类，对于做出的一点有损德行的事，哪怕心理素质再好，潜意识里也会自觉难堪愧疚。

虽是受驱于各类动机而做出的选择，但他们心中却有根名为道德或法律的底线，限制着他们，也保护着社会。

但杳杳不同。

她的内心只有对人性的漠然。

归根结底，在她眼里，做与不做，只会根据自己的需求定夺。

今日只是为了一个简单的抱抱，寂归枫遭到无妄之灾，但明日、后日，她想要的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