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作不在意：“先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画。”

因为这一个小插曲，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直至下午，乔冉冉才整理好烦乱的思绪，重新下笔。

然而想来想去，厉北庭的脸就像踩着香蕉皮似的在脑子里滑来滑去。

她丢开笔，靠着椅背仰头望着天花板发愣。

老年医院。

厉北庭头一次来这儿，经过护士的指引，他才将探寻的目光落在树荫下打瞌睡的乔奶奶身上。

他慢慢走过去，突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乔冉冉在一起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没来看过乔奶奶。

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在心底漫延，厉北庭蹲下身，轻轻叫了声：“奶奶。”

乔奶奶睁开眼，目光浑浊。

她有些木讷地转过头，一脸的陌生和疑惑。

厉北庭以为她是因为不认识自己才露出这副表情，正想解释，身后的护士突然说道：“老人有严重的老年痴呆，连冉冉都认不出了。”

闻言，厉北庭心一窒。

乔奶奶对乔冉冉何其重要，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

想起乔冉冉那绝望的眼神，厉北庭在心中不断痛骂自己是个蠢货。

“你看见我孙女没？”

乔奶奶问道，视线落在手中的照片上，“她好久都没来看我了。”

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奶奶，冉冉前天才来看过您啊。”

谁知道乔奶奶根本没听进去，自顾自的说：“她上次来往这儿眼睛都是红的，我问她，她说是看到我太开心，其实我都知道，她是因为小厉的事难过。”

说到这儿，她眼神一亮：“你知道小厉是谁吗？她是冉冉的男朋友，冉冉总跟我提起他……”

厉北庭静静听着，当乔奶奶提起乔冉冉小时候的趣事时，他也会跟着笑笑。

不知不觉，天快黑了，护士带乔奶奶回了病房。

而厉北庭仍旧坐在原处，似乎还没能从回忆中抽身。

直至挂起了风，他才缓慢地起身离去。

不知不觉，厉北庭走到了乔冉冉楼下，那扇窗户亮着灯。

那抹暖黄色光芒像是温水抚平了他心中的躁意，让他舍不得离去。

忽然，一张满是褶皱的纸被风吹到厉北庭脚边，他看了眼，鬼使神差地俯下身将其捡起展开。

当看清纸上的人时，他目光一怔。

这是他？

厉北庭猛地抬起头，再望向那扇窗户的双眼已经泛红。

“为什么？你心里明明还有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