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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眼睛吩咐一边伺候的嬷嬷,“你去库房挑选几套首饰,亲自送去六姑娘那儿,告诉六丫头,就说我知道了,让她别管,免得惹祸上身,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给她一个交代,另外去请四老爷下了朝就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说。”
姜老夫人的声音极其严肃,嬷嬷愣了一下,低头应了声,“是,老夫人。”
嬷嬷退下之后,姜老夫人重新合上眼睛开始诵经。
姜季读是在午膳前过来的,姜季读匆忙行了礼,喊了一声:“母亲。”
“坐吧。”
姜老夫人淡淡说道。
姜季读依言坐下后看着姜老夫人,“母亲,不知道唤孩儿过来有什么事?”
姜季读心里隐隐猜测,却毫无头绪,自打二哥去世,除了每日请安,母亲许久不曾与他单独说过话了。
姜老夫人抬眸扫了姜季读一眼,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开口说道:“我记得你自幼时起学业就不差,年纪轻轻也中了进士,入了朝为官,这些年虽说没什么太大的出息,却也是中规中矩,未曾荒废过学业。
如今,你的官位仕途,母亲也不曾帮衬过你什么,便是你当年成亲,人选也都是由着你的性子来,你娶柳氏,我也未加阻拦,如今想来,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姜季读心中有些震惊,他知道母亲心中一直都是不喜柳氏,可是他却没有料到,母亲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样的话,母亲该不会是要……
果然,只听姜老夫人接着道:“你与她成婚多年,仅有一个嫡子,我念在你俩两情相悦,从不曾多加过问,可是儿啊,你扪心自问一下,她有没有为你考虑过,又有没有把你的仕途放在心上?她替你一个又一个的抬姨娘,难不成个个都生不得孩子吗?你已经多年不曾有过孩子降世,这一次这个,这才过了多久,都出了几回事了?”
姜季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只剩下苦笑,“母亲教训的是,是孩儿不懂事,让您费心了。”
“我不怪你,你打小是个好孩子,我知道你对她用情颇深,我也希望你们夫妻恩爱,可是你要知道,人心易变,欲壑难填。
你这般待她,她却处处为了别人谋利,如今,她敢对着侯府钱财管事伸手,他日,她就敢对着你的官位前程伸手,甚至于将整个姜氏宗族都拉下水,你可明白?”
姜季读脸色微变,连忙出声解释:“母亲……慧娘她不会……”
姜老夫人摆了摆手,制止了姜季读的解释,她语气沉重的说道:“你还是觉得她不会?她不会她借着侯府四夫人的名义,把侯府值钱铺面庄子的管事全换成自己的亲戚心腹?”
“母亲,这是污蔑,她怎么敢!”
姜季读急切的反驳,“她怎么敢这么做!”
“她怎么不敢?”
姜老夫人嗤笑一声,“她不光敢,她还任由那些人仗宁国侯府的势欺压百姓,鱼ròu乡里。
坑蒙拐骗,无恶不作。”
姜季读脸色发白,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妻子竟然是这样。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
事实真相如何,你一查便知。”
姜老夫人冷哼一声,“我只求你一点,不要再被她蒙蔽。”
姜季读抿唇不语,半晌之后才开口,“孩儿知晓该怎么办。”
姜老夫人叹息一声,“罢了,这些事情我本不想插手,但是我不能不管,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一步一步拖累死你,拖累死整个姜家!”
姜季读神色复杂的看向姜老夫人,欲言又止,半响之后终究只是叹息一声,“孩儿知道了,母亲保重身体。”
姜老夫人嗯了一声。
姜季读离开后,姜老夫人的目光越发暗淡起来,她缓缓阖上眼睛。
姜季读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母亲的方向,看着母亲老态毕现,他虽然心疼,却最终什么都没说的转身离开。
姜老夫人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佛珠上,良久之后轻轻摇了摇头,都是儿女债啊。
姜季读回到自己的院子,吩咐身边的小厮,悄悄去查一查,他倒要看看,他的那个妻子究竟背着他干了什么事情。
姜老夫人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等小厮离开后,他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的风景,脑海中却闪过刚刚母亲对他说的话,他心中有疑惑,也有愤怒。
母亲说,柳氏残害他的子嗣,还胆大妄为到背着他悄悄打起二哥二嫂的家产爵位,这是姜季读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原先也曾怀疑过,可是却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因为他一直认为慧娘是个温柔贤惠善良大度的女人,而且,他和慧娘的关系一向融洽,他相信她不会做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