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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景的眼帘低垂着,黑暗的眼瞳里有几点河灯映照的微光,但看起来还是寒冷。
“我并不是战无不胜,叶言学。”
“曾经有几次,伤得很重。”
她言语轻轻,回顾着口中那几次伤得很重——
浑身的骨头都被绞碎,肉体有些腐烂,她像蛆虫一样蠕动到一个肮脏又隐蔽的角落静静躺着。
很痛,但她没有畏惧,反而生出一种索然无味。
她知道自己,哪怕再重的伤都会好,因为苍天诅咒她:不详寿,此生寿长无期,命途凶恶坎坷,所遇皆下劣,所过皆不幸。
总之千疮百孔也罢,她死不了。
也就是在那样的连她自己都放弃自己,不再挣扎的时候,苝欢嗅着血腥味来了。
“百年前,那时它还在幼犬期,没有人身,小小的一只,被人打折了两条后腿,也是爬着来的。”
她想要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却失败,没有表情的脸上是哀大莫过于心死的颓败神色。
“它那时真的很小,自顾不暇,也不会人语,只是愣愣地盯着我看。”
“我以为野狗要吃肉,其实也没什么所谓,并不是没有狗吃过我的肉,我想它若饿了便任它吃,左右我还可以长出来。”
“但它没有。”
掠景鬓边的碎发被风吹散下来,她也不做干预只是继续轻轻地开口:
“从那天开始,那只小小的断腿狗,每天都咬破自己喂血给我。
它自己,就爬出去捡些脏污果腹。”
叶言学一震,不
知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一向聪明,曾想过苝欢和掠景的种种合谋交集,却没能想到会有这样的前因。
一只狗竟然会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为一个陌生人做到如此地步。
他忽然理解了为何传闻中千年独行的掠景会因为苝欢的一句话只身卷入世家的风波中将他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