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书房后，夜玄离抚上宋清芷眉眼间，想将褶皱抚平。

他不禁想起过去。

当年春狩回京后，他同楚然上街，却在珍宝阁遇上宋清芷。

那是第二次相遇，她是从北地回来的郡主，喜爱红色，热情大方。

她会主动上前来问他是否婚配？

与楚然看上同一件物品时，三言两语便将看重的首饰从楚然手中抢过买下。

伶牙俐齿，性格鲜明。

可嫁入夜府后，她便渐渐收敛。

今日看来，她的性子又有几分似从前了。

夜玄离将画缓缓收好，目光是谁也看不出意义的深渊。

午后。

宋清芷拿着一卷书，靠坐在胡床上。

忽然，夜老夫人身边的嬷嬷走进屋内，摆着长辈的架子，一脸严肃道：“少夫人，老夫人有请。”

宋清芷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不可随意出去。”

王嬷嬷以为宋清芷不想去见老夫人，眼神一厉，用老夫人压人：“少夫人，老夫人是大人的母亲，既要见你，大人自然不会阻拦。”

如此，宋清芷嗤笑一声。

施然跟她去见老夫人。

一路上，宋清芷都在想，自己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害她当不了母亲的人。

泰安院。

一片寂静，只有屋子中央的狻猊兽在吞云吐雾。

宋清芷一进屋，熟悉的威严感便扑面而来。

只可惜，这次，她的心境同之前不一样了。

夜老夫人开门见山：“你可知我为何唤你前来？”

宋清芷不卑不亢道：“不知。”

夜老夫人那双凹陷的眼睛布满怒意：“你身为内宅妇人，竟告自己夫君的御状，你此举差点让夜府陷入万劫不复，我自问待你不薄，你竟要至我儿于死地，毒妇！”

宋清芷双眸染上嘲讽，站起身来，看着堂上的夜老夫人。

口口声声毒妇，说待她不薄。

是谁，日日让她站规矩。

又是谁，将一碗碗苦药，葬送了她当母亲的机会。

宋清芷心中悲愤交织，酿成一湾han泉。

夜老夫人对上宋清芷幽深的双眸，好像她知道了那件事一样，顿时有些心虚。

可转念一想，宋清芷不可能知道的，便又理直气壮起来，指着她怒道。

“放肆，竟不敬婆母，你现在就给我去外面跪着！”

话音落下，宋清芷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