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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项郎,”
我把头埋在他的肩上,轻声的呢喃着,带着一抹撒娇的歉疚,“汤药洒了。”
他依旧往屋内走着,似乎那就在脚边上的一片狼藉碎屑,丝毫也不曾入到他的眼里去。
“项郎,你的伤……”
我再次小声地提醒着,我记得他身体上的每一处伤痕,刀伤、箭伤、剑痕,彼此交错层叠着,往往在床榻之间让人忍不住要落下泪来,他依旧不曾回应我的只字片语,可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隐隐的一僵,似乎,他的伤,并不希望被提起。
立在门前阶下的一名副将紧步上前替他掀起了风雪暖帘,帘落下,他的声音也在耳畔响起,“不碍事,旧伤罢了。”
陡然灌进来的冷风熄灭了屋子角落里的油灯,不大的内室,徒有窗下一抹清冷的雪色,淡淡地映衬着他的脚步。
他轻轻地将我安置于软榻之上,从肩上垂落下来的发梢,就带着他特有的气息拂过我的脸庞,我只觉得后背脊梁隐隐的一空,那陡然间消逝的温度让我在瞬间从心底生出一片无法言语的不安来,我一抬手便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气。
“项郎,我怕。”
我看着他,我知道我的眼底带着一抹无法掩饰的幽怨,我不想去掩饰,又或许,那也正是我想让他看到的。
烽火硝烟、战乱游离,我,也只是一名小女子。
“怕什么?有我在呢。”
他只低头看着我落在他手臂上的手,却不肯看我的脸、看我的眼,许是不忍,许是不愿,又或者……根本不想。
我怕。
我确实怕。
我怕这乱世的烽火硝烟,我怕他总有一天终会离开我,离开我和腹中的孩儿,我怕极了,可是,我却不肯说出来。
不肯说,其实是不肯认输,更不肯认命。
倘若,倘若我能预知这之后发生的所有,那一年的清溪采莲,我绝不会求了妹妹与我同去。
可是,我无法预知未来,就如同,我依旧无法预知他醒来后会去哪里。
我松开了手,他看着我落在他手臂上的手时,那个时候的眸光是带着一抹陌生和冷默的,仿佛,方才的那抹怜惜,只不过是我的错觉,是我自己在欺骗自己。
他转身缓步出去了,厚重的暖帘再一次掀起时,医士低着头走了进来,再随其后的,才是他。
医士似乎带着一丝的惴惴不安,许是他目光注视下的一丝惶恐,许是……我亦懒得去猜测。
医士手忙脚乱的取出了脉枕,悄悄瞅了眼他的神色,方在我手腕上轻轻落下两指。
我闭上了眼去,软榻上很凉,凉得我在一丝丝的倦意中又平添了一抹冷静与沉寂,我在脑海里一点一滴地回忆着方才的一切,我发现我依旧不甘心,不甘心那一抹怜惜,只是我一时神思的恍惚,或因长久期待而带来的一丝错觉。
医士低声和他说着什么,我一个字也不曾听见,我用眼底的余光看着他带着一抹淡然han气的周身,和他默然的眼底颜色。
窗外的风似乎又大了些,吹得茜碧纱“呼呼”
作响,有脚步声极其轻微的渐渐远去,有一片暗暗的阴影便缓缓笼在了我的眉眼处,他的声音传来,遥远的仿佛来自于天际,遥远,却清晰,“虞姬,我要救她,我不能看着她死。”
我仿佛听见了庭院里矮墙上厚重的积雪层在风中倒塌的声音。
我不言语,可我依旧感觉得到那从软榻底下传来的阵阵han意。
“虞姬,她,她今天降于刘邦,白衣白车……”
屋子里,长长的一片沉寂,他不再说话了,许是已然说不下去了,最后一个字,言语里已是带着一丝的哽咽之意,又或者是,他猛然突然意识到与我商议这件事情,甚是不妥。
我睁开眼睛来,他正背对着我,我只看得到他的整个后背,角落里灯烛昏暗,窗下月影模糊,一痕凄冷的雪夜月色,就透过屋顶的明瓦,虚无缥缈般的洒落在他的肩上,衬着他垂落下的发梢,越发的感觉到凄凉。
我吸了口清冷的空气,却再一次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克制着那从心底翻江倒海般腾飞起来的怒意,“既然她降于刘邦,以刘邦的为人处事风格,怕是早就杀了她吧?”
“不,她还活着,我感觉得到她,可她境况不好。
虞姬,她是你一脉同胞的妹妹。”
他急切地转过头来,可是那一片暗影里,我看不到他的脸,可我感觉得到他的担忧,他的……
原来,他眼底的怜惜,真不是为我。
他说他感觉得到她,可我呢?
窗外风声鹤唳的时候,他转身离开了内室,两名婢子端来了冒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