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轻声打断了他：“章煜，你说，他因为我这样伤害自己，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爱？”

她是半点都不肯相信傅瑾淮爱她的，毕竟她在他身边呆了三年，如果爱，早就爱了。

她情愿相信傅瑾淮是因为知道了当年救他的人是她，所以才愧疚地伤害自己。

章煜沉默地站在原地。

纵然他是局外旁观者清，却也无法回答池烟的这个问题。

第二十九章该承认了

“瑾淮，你把自己搞成现在这样，是因为对池烟怀有愧疚和歉意，还是因为……你爱上了池烟？”

章煜沉着声问道，眼底晦暗不明。

闻言，傅瑾淮狠狠一愣，心脏一震。

一直以来，他都在逃避这个问题。

独自躺在画室冰冷的地板上时，他也曾问过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

他的痛苦是因为知道了池烟的死讯，还是因为知道了池烟曾经舍命救他？

傅瑾淮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但他却很清楚，他想要见到池烟，想要像从前那样，每一天都能见到池烟。

“其实答案显而易见不是吗，”

章煜将碗放到桌上，看着傅瑾淮说，“你一次次地吃过量的止痛药，让自己产生幻觉，是为了见到池烟，而不是向她道歉。”

“就算你一开始和池烟在一起是因为许安冉，但是她们俩个人是完全不同的，无论是性格还是对你的态度。”

“你就是认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故意疏离池烟的。”

“尽管你嘴上说着池烟很烦，可你每天晚上都会回家，因为你知道她在等你。”

“你并不是在知道池烟的死讯之后才爱上她的，和她朝夕相处三年，你早就爱上她了，只是你不承认。”

“你执拗地认为你还对许安冉有感情，可是真的等许安冉回来了，你扪心自问，你还爱她吗？”

“池烟把你照顾的很好，这粥你只是闻了闻，吃了两口，就笃定它出自池烟之手，如果你不爱她，不会记住。”

“傅瑾淮，你该承认了。”

承认爱并不是一件难事，难的是承认自己的错。

可他是先承认了自己的错，并且惩罚了自己，却仍没有承认他的爱。

傅瑾淮捂着心口，本能地大口呼吸着，但是他那黯淡无光的眼眸此时却发出微微的光亮。

“她，在哪？”

他攥着床单的手骨节已经开始泛白，他想要见到她，立刻，马上。

话音刚落，傅瑾淮余光就瞥见病房门口一闪而过的白色身影。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心底却划过一抹恐慌和不安。

那是池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