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了！”

外头小厮停了马车轻声道。

淮玉立刻拿了六顺准备的浅绿帷帽给暮央戴上。

暮央下了马车四下打量那巷子，巷子口立着三法司的人，不让闲杂人靠近。

暮央转身进了离得最近的茶坊，上了二楼雅间，淮玉心有感应似的过去打开窗户，刚好能看见下面脏而杂乱的小巷子。

暮央慢慢走到窗户边，垂眉看去，小巷子里原本靠墙堆积的木头竹棍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互相交错着，各处地上墙上还有箭矢，石板上到处都有干涸的血迹，触人心弦。

在这杂乱的巷子里，江朝、周水和三法司的人正围着一具尸体细细查看着。

暮央离得有些远，尸体被他们几个大男人挡住了，看得不大清楚，只见那尸体露在外面的小腿瘦弱，瘪瘪的小腿肚上横贯着一支箭矢！

十二营只偶尔管管王都的琐碎事，是个清净的衙门。

人命案子一直都是三法司的职责，怎么也轮不到十二营，江朝能被三法司叫来，那具尸体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暮央双手搭在轩窗上，十指抠紧木栏，红了眼眶，她要怎么给柔姐姐一个交代？

周水翻过尸体的脸，果不其然，是那个小孩，他有些茫然的看向江朝，江朝的脸色也难看得很，眼睛里还有些许怒意。

周水对三法司的年轻大司寇薛今安抱拳道:“薛大人，他前两天因为犯了偷窃罪，入了我们十二营的牙狱，昨日晌午我们放人的时候，他很活蹦乱跳的，唉，世事难料啊。”

薛今安被元帝戏称是玉面包青天，因为他面上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模样，皮肤白嫩，五官清秀。

不过人人都知道，他年纪轻轻成了三法司的大司寇，可不是什么柔弱可欺的书生。

薛今安听了他的话，并没有给他什么反应，反而看向江朝问:“将军觉得这人箭术怎么样？”

薛今安说着意有所指的扫过尸体小腿肚上的箭。

江朝也扫过墙头钉死的箭，默了片刻，沉声道:“箭术很好，人品不行！”

明明能一击中的，却非要戏耍这个小孩，弄了满巷子狼藉还不收拾，摆明了看不起三法司。

薛今安起身，笑而不语，抬手对三法司的人说:“抬回殓尸房。”

江朝起身，敏锐的直觉让他抬眸看向茶坊二楼，暮央和他对了个正着，慌忙侧身躲进墙边。

江朝凝眸，望着茶坊沉默不语，握剑柄的手却用了力，现了青筋。

薛今安也顺着江朝的视线往茶坊看去，什么也没看着，却是无声笑了起来。

从前的十二营还是清净之地，如今恐怕不是了。

薛今安想着又对三法司的人说:“再一寸一寸的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