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半是犹豫半是坚定：“那日，我从未想逃。”

顾九思动作一顿：“为什么？”

柳玉茹膝上手攥了攥，眼里闪过抹回忆：“这皇城中有我放不下的人。”

她话中充斥了太多情绪，一时间顾九思分辨不清她放不下的究竟是何人。

思虑间，他动作未停。

转瞬，柳玉茹头上便梳起了规整完美的反绾发髻。

顾九思竟会梳女子发髻？”

顾九思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声音有些低沉：“幼时曾见母妃梳过。”

犹记过往年月，母妃每日卯时便起床梳妆，每每坐在铜镜前梳起的便是这种样式的盘发。

问起时，母妃只说她在等一个等不来的人。

后来长大，顾九思便自己懂了。

是这皇城太大。

大到母妃从天亮等到天黑，从春起等到冬逝，直到他长大成人，也没有等到她心心念念的夫君。

只梳着一头他喜欢的发髻，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变成一具红颜枯骨。

顾九思想起母妃的一生只觉得可笑、可悲。

她一生都被葬在这密不透风的皇城之中，无人在意，半点也由不得自己。

从那以后顾九思便野蛮生长在这宫中，学会了在这刀口浪尖生存的法则。

那就是——抢！

等待向来是弱者无力改变的借口。

只有牢牢抓在手中的东西，才能算得上是自己的！

顾九思眸落在柳玉茹身上，满是势在必得。

柳玉茹也看得真切，她被这目光看得心慌，刚要开口。

就听殿外李福安声音传来：“启禀陛下！

牢中柳家人想要见姑娘！”

第十九章

柳家人……想要见她？

是为求情，还是念着往日情分想与她叙旧。

就算后者几率渺茫，她心中也仍有期盼。

顾九思见她失神，一手搭上她的肩，一手轻松她已被握得泛白的拳。

柳玉茹被他一扶，才回过神来。

见是不见？

她眼中露出几分迷茫，心中升起万般复杂。

良久，柳玉茹终是回眸望向顾九思，眸中满是坚定：“顾九思，能否再让我见见柳家人？”

“李福安。”

顾九思神色平淡，仿佛知道她会做出如此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