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九思提起那段军营时光，柳玉茹不由一怔。

待回神抬头，迎着顾九思黑漆深邃的眼眸，朱唇轻启。

“您如今……是君。”

顾九思眉目一冷。

两人如今的关系就像绷紧的弦，轻轻一扯就会断裂。

他本以为提及旧事，柳玉茹能记起那些美好曾经，他们的关系也能缓和一二。

却不想她竟是如此冷淡，疏离！

种种旖旎皆数消失，顾九思不由生出一团怒火。

“也是，柳将军志在上阵杀敌，为大庸百姓战神，此番为我更衣，还是太委屈你了！”

吐出这句后，顾九思心头怒气仍平息：“只可惜，你当日自戕，如今右手已无法恢复以往。”

“你再也拿不起剑了！”

话落，柳玉茹一怔，随即了然。

怪不得这几日她试着用右手拿东西，却总是使不上力。

原来……已经废了！

柳玉茹眼神复杂，半晌才看向顾九思：“这不是陛下所愿吗？”

顾九思喉间一哽，看了柳玉茹好久，拂袖道：“柳玉茹御前失仪，在殿前跪到醒悟为止。”

随后便转身走向了床榻。

眼见着床幔落下，柳玉茹没有一丝迟钝，转头走向门外。

双腿一曲，便跪在那凌冽晚风之中。

往事如烟，熏着黎明更加光亮。

整整一夜，顾九思未合眼，也未等到柳玉茹的服软。

眼看着到了早朝时间，顾九思一身黑金踏着天边将将升起的鱼肚白走出清和宫。

入眼便看见柳玉茹不知何时倒在殿前的倩影。

她脸色苍白如熟宣，已然进气少出气多。

清晨雾气飘散。

柳玉茹就那么躺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无声无息，好像下一秒便要消亡……

第十七章

“柳玉茹！”

顾九思心乱如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将柳玉茹抱起。

面色低沉似要凝水，将她放在龙榻之上的动作却轻柔。

顾九思欲伸手触碰她苍白面容，可手伸到一半，又停下了。

他看着柳玉茹苍白的面色，最后还是叫来了贴身太监：“李福安，命太医照顾好她。”

话落，他抬脚走向殿外。

李福安躬身望着他背影，只看出了满身的落寞与寂寥。

日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