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医生说：“陈先生的身体状况已经很差了，这次我们也只是尽力而为，但是…”

顾清风焦急地问：“但是什么，你快说呀！”

“但是他没剩下多少时间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陈坤被送到ICU，一次只允许两个家属探视，林幼窈站在外面看着应昭和顾清风。

她不明白，原本陈坤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查出胃癌晚期呢？

两人在里面待了很久，陈坤才悠悠转醒。

先是顾清风迎上去：“爸，你怎么样，我帮你叫医生。”

说着，就要去按呼叫铃，却被陈坤阻止了。

陈坤拿下自己的呼吸设备，用细若蚊喃的声音说：“我没事…”

应昭站在一边，脸上没有表情。

陈坤朝他招了招手：“阿昭，过来。”

应昭听话的走到病床前，陈坤拉着两人的手放到一起，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的三个孩子，原本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阿昭，我还以为你会孤寡一辈子。”

“还有清风，莽撞，不懂事，凡事多留个心眼，才不会让人骗了，小心你连骨头都不剩。”

“雪凝她，以后就拜托你们了。”

“我这一生，对不起很多人，尤其，最对不起我自己。”

“现在到了老天爷要收卷的时候了，虽然我的成绩并不理想，但是好歹我认真地，写完了这张卷子。”

“你们呢，也不要为我难过，生老病死是人间常态。”

顾清风握着他的手泣不成声，应昭说了第一句话：“为什么不告诉我？”

“之间，明明问过你，为什么不说？”

陈坤摆了摆手：“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们都长大了，别为我瞎操心。”

应昭握着他的手，仔细打量着病床上苍老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像记忆里那样健壮，变得白发苍苍，眼神也逐渐浑浊。

原本被刻意忽略的所有记忆，突然开始攻击他，刻意的忽略了他的病容，刻意忽略了他觉得婚期太晚。

是担心自己撑不到这时候，才觉得晚吗？

应昭小的时候确实恨过陈坤，他对于陈坤的感情，比顾清风要更加复杂。

大概是因为血脉的关系吧，两人是一样的性子，一样的深情，一样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