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麻雀似的站在自己家门前，肆无忌惮讨论着刚去世的女儿，想必无论是谁都会受不了的吧。

姜荫看着男人，觉得他终于是爆发了。

刘燕的父亲看上去很懦弱无能，但姜荫相信无论是谁都会有逼到绝路的时候。

刘燕的父亲没有在绝路上，但女儿的突然离世，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无法代替，无法掠过的致命性的打击。

姜荫知道，这个看起来懦弱的男人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软弱。

对于他来说，刘燕母亲不仅是伤害刘燕最深的人，也是当前行为一再挑战他底线的可恨之人。

男人眼神凶恶，浑然不像以往那种干什么都唯唯诺诺，直不起腰的样子。

他瞪着一双眼睛，一遍遍扫过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人，似乎是想通过这短暂的时刻记住这些人难堪的嘴脸。

最后刘燕父亲的视线直接而又逼人的看向刘燕的母亲。

妇人以前显然没有见过男人这个样子，当下，她愣住，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姜荫默不作声打量着一切，随后又看了眼廖文，和他互通了个眼神。

廖文给她使了个眼色。

姜荫知道他什么意思，是让她一会有时间溜出去立马就报警。

姜荫视线重新回到男人身上。

妇人很快回神，也没再给男人神气的机会，直接吼道，“你他妈有病？！

在外人面前装什么大爷？！

谁不知道你平时什么德性！”

男人凶神恶煞的眼神并没有因为妇人这句话而削弱，他愈发愤怒的盯着妇人。

妇人显然还不知道，还以为男人在外面是要面子。

两个愚蠢的人都在用自己愚蠢的方式守卫着旁人眼里自己的自尊。

想到这，姜荫突然勾唇笑了下。

男人愈发嚣张，妇人又吼道，“你再看？！

你他妈在瞪谁？！

你有本事就再瞪一次！”

妇人还在以为男人是因为要面子才会这样，她走近，一副要和男人算总账的样子，但这一次，男人被逼到绝境，显然不会再给女人留面子。

妇人靠近的同时，她伸手似乎是作势要打男人，但男人这一次躲开了。

拖着那条伤病的腿，他躲开了。

在场惊讶的不止是妇人，还有那些看热闹的同乡村民，他们都没想到这一次男人居然硬气了一回。

对于刘燕父亲来说，他这一辈子很少像现在这么硬气，他原本觉得凡事能忍则忍，但这一次女儿的离世，击穿了他作为父亲最后的防线。

姜荫看出来了，廖文也看出来了。

甚至很多文化受限的村民也看出来。

唯独，刘燕这位名义上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