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闻朝起身，临走前对姜荫两个手指勾了勾。

旁人没有注意，但姜荫看见了。

贺闻朝往外走，过一会，姜荫也起身走了出去。

走廊远处拐角的地方，她看见贺闻朝停在那，姜荫跟着往那走。

贺闻朝在那靠着墙抽烟，听见动静之后，他往前走，姜荫还是跟在他后面。

最后两人停在一间卫生间前，看得出来，贺闻朝是有事找她。

姜荫在门口等了一会，贺闻朝先进去，确认每一个隔间没有人之后，他才对着镜子里的姜荫招手。

姜荫走进去，临走前，把那块修理的牌子放在卫生间门口，随后走进去，反手关上门。

贺闻朝抽完烟，洗了洗手，姜荫知道他有洁癖，不容许自己身上留有烟味。

洗手的工序每一步都要严格执行，湿手、洗手液、泡沫、净手，最后是擦干。

等所有弄完之后，贺闻朝才看向镜子里的姜荫。

姜荫在他后头站着，靠着墙。

“我有事和你说。”

贺闻朝开口。

姜荫抽烟，吐出一口烟雾，“说。”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的合作吗？”

贺闻朝主动提起这茬，姜荫愣了下，随即点头。

她没有忘记要调查父亲的死亡原因，也没有忘记她要从傅云川身上下手。

但眼下，面对贺闻朝，她确实不能做到视若无睹的和他合作。

贺闻朝没说话，任由姜荫沉默，似乎知道她在心底纠结思考。

“所以……”

她问。

“我们继续……”

贺闻朝声音减小，有些底气不足。

姜荫想知道他为什么底气不足，难道是因为他也觉得那天在医院的话重了些吗？

姜荫想。

就算是到这时候，她还是习惯性为贺闻朝着想，找尽借口。

意识到这件事情后，姜荫笑了，笑容透着丝悲哀和可笑。

意味太多，贺闻朝没有看懂，因此皱眉，但也因此，更加拿捏不稳姜荫的心思。

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姜荫，但也有很多可以帮助他达成目的的女人，她们会比姜荫更加省心，甚至更加听话。

但说不清楚，贺闻朝只是下意识肯定“这世界上只有一个姜荫”

这种想法。

他终究还是料错了，姜荫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不在乎。

她肆无忌惮，可是同样也柔软如泥，只是伪装的刀枪不入。

姜荫需要贺闻朝的力量，但她同样介意那天贺闻朝对她说的话。

他那番话真的把姜荫伤透了，把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又全数瓦解。